楚星月一路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昌隆客栈,脑海中一遍又一般的播放着那个从轻纱软轿里走出来的女子身影,就像是刻在了她的心里一样,让她怎么想忘都忘不掉。
元枫从外面跑进来,看着一脸生气表情坐在床沿边沉默不语的楚星月,犹豫的走上前,道:“少主,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还能有什么误会,虽说我跟赵凌做夫妻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究竟是个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吗?那个混蛋,向来心高气傲,如果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又怎么可能将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带在身边?”
说着,楚星月委屈的就想掉眼泪,狠狠地一下一下的拽着自己的衣袖,继续道:“亏我在济州城里为他殚精竭虑,几次出生入死都是为了他;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刚刚离开他,他就去找别的女人,他待我的情谊可真是深厚啊。”
元枫也有些不满赵凌将一个女人带在身边的行为,尤其是在听见城中百姓的议论声后,心情更是不好。
但这个时候,他只能尽量劝说着楚星月,千万不能再招惹的她继续生气,“少主,凌王殿下是不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你比属下知道的更清楚,如果他是个朝三暮四的,以少主你的聪明智慧,又怎么可能没早早发现呢?要属下说,这里面一定会有其他的原因。少主现在动怒生气,在属下看来皆有些言之过早,我们何不找个机会去见一见王爷,想他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那时,少主你若是再想生气,属下也不拦着,如何?”
楚星月拖着微微有些发囊的鼻音看着软语哄着她的元枫,“我不想见他,现在一点都不想。”
“少主……”
“你不用劝我,元枫,你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是有道理的,但是,就算那女
人现在还不是赵凌的什么人,但在赵凌的心里,她也一定有点分量的,不然,他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我楚星月的性格就是这样,感情世界里绝对不能出现第三者,若是出现了,我不会委曲求全,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结束这段感情。”
“少主的意思是你要和凌王结束?别忘了,我们现在之所以会留在济州城里迟迟不走,就是因为少主你要等王爷;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你连眼前的问题问都不问清楚,就又要糊里糊涂的离开吗?少主,属下且问你,就这样走了,你甘心吗?将来有一天你再想起来,会后悔吗?”
楚星月被元枫的话问住。
不错,她就是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心这才愿意留下来等赵凌,她知道他喜欢她,而她的心里显然也是有着他的,既然两情相悦,她就想给他们二人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可能白头偕老的机会。
想到在等待他的这几天里,她几乎都是在想着他的夜里入眠的,每天早上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能不能在今天见到他。明明对他思念的如此迫切,她又怎么可能真的说放下就放下了。
可是,刚才看见的一幕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刺心了,在这几天里,她想象无数次他们重逢时可能出现的画面,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着女人在身边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所以,她愤怒、她失望,更多的是她无法接受和心伤;正如元枫所说的那样,如果她当真就这样离开了,将来有一天想起来,她会后悔吗?
也许,是会的吧。
最起码,她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个明白清楚地答案,听他亲口告诉她,那个女人究竟是谁;而不是凭借着自己的臆想,断章取义般的猜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楚星月眨着溢着泪光的眼睛,看着一直用担心眼
神看着自己的元枫,“好,我听你的,找赵凌亲自问清楚,再做决定。”
看着楚星月闪着晶亮泪光的眼睛,元枫紧绷的心总算是松缓下来。
可是,在松缓下来的同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心口空唠唠的,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失意和怅惘。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只知道,看着楚星月为了赵凌而掉泪的样子,他的心都乱了,连笑都笑不出来。
紧跟在楚星月身后一起回来的三个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元枫安抚楚星月的那一幕。
萧睿渊见少主止了眼泪,才长出了一口气,小声嘀咕着:“还是师父有办法,能把少主这么快就安抚好。”
“是啊,你家少主现在是不哭了,但你的师父心里可就要难受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睿渊扭头就看向身边的桃花眼。
桃花眼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元枫,眼睛里露出洞察一切的了然,“小爷的意思是,小爷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只可惜,这个秘密实在是藏得太深,连身怀秘密的当事人都没发现。”
萧睿渊真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听不懂这妖里妖气的男人说的话了,歪着脖子刚想继续追问,就听见胡冲接过桃花眼的话,补充了一步:“我也发现了,秘密。”
桃花眼诧异的看着胡冲,伸手就拍在他的肩膀上:“看不出来呀小蝴蝶,跟着小爷混了这么些年没白混是不是?连男女之间的事都能摸出些门道了?”
胡冲懒得搭理桃花眼,白了他一眼就离开,朝着自己的客房走去。
桃花眼见这里也没什么好戏可瞧,忙追上胡冲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几乎是将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不住的说:“先前小爷还觉得你是个苦逼的,原来还有人比你更傻;果然,美人太会勾魂就是不
好,简直就是你们的杀手锏。”
“是啊,美人勾魂不好,我们男人看见她就会失了魂儿,至于你们女人,只会吊儿郎当的在一边说一些派不上作用的话。”
“嘿,臭蝴蝶,你刚说小爷什么?你居然敢说小爷是女人?!”
又被胡冲惹炸毛的桃花眼生气的拍打着胡冲的肩膀,“小爷长的漂亮是爷的错吗?爷貌美如花我能怎么办?小爷天生就长了一张这样的脸,你以为小爷不愿意像你这样男人味十足啊。”
胡冲背着身后的这个冤孽,无奈的听着他的耳边的碎碎念。
早知道这家伙现在念叨人的本事这么厉害,他就应该放任元枫将这家伙给灭了,免得叫他活下来,活蹦乱跳的折磨自己。
……
李府中
赵凌站在书房里,看着李元生前最后停留的地方,听着身后云霄的汇报:“经属下打探,李元此人在济州城为官数年来,百姓对他的评价并不高,此人贪婪好色、心狠手辣,瞧瞧这被他修缮的富丽堂皇的李府就不难看出他是个什么货色;虽说,所有认识李元的人都对他诟病颇多,可有一点却是要人不得不服气的,就是此人颇有点能力和手腕。只可惜,他的能力都被用在了怎么坑害人的事情上,所以直到死,都没做过什么好事。”
“他如果没有能力,又怎么可能在济州城一坐知府就做了这么多年。虽说他这知府的官位并不大,但在这个地方,他就相当于是土皇帝的存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恐怕就连父皇都没他来的逍遥快活。”
“可不是,济州城遭灾,城中百姓苦不堪言,李元身为当地父母官不思为百姓谋福祉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联合当地商贾故意抬高粮价,暴利搜刮民脂民膏,此行径简直令人发指;可见是个为了钱财什么丧心病
狂的事都能做出来的人。”
对于云霄对李元的评价,赵凌也是颇为认同的,但心思一转,又想到了李元的死因。
“虽说李元是个该死的,但毕竟他是朝廷的官员,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大魏律法的铡刀下,而不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暗杀;本王已经要信差快马加鞭将李元的死讯通报朝廷,相信不日京城那边就会传来消息;眼下,要本王奇怪的是,究竟是什么人胆子如此大,居然敢明晃晃的无视我朝律法,潜入官员家中,直接将朝廷命官宰杀。”
“属下问过验尸的仵作,那仵作是个颇有能力的,经过他的验尸得出结论,李元的死因是因为脑髓被吸干所致;所以,他才会死的那样怪异凄惨。”
“脑髓被吸干?”
赵凌一边转动着大拇指上佩戴的玉扳指一边低声重复着云霄的话,“还真是下手狠辣,杀人的方法有千万种,究竟是什么人会选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云霄,你见多识广的,你可知道究竟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一个人的脑髓没了吗?”
云霄也在一直考虑这个问题,眼下听见王爷这么问,立刻回答道,“属下多次揣摩,只想到了有一种手段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平白无故没了脑髓。”
“什么办法?”
云霄道,“用毒虫。”
“毒虫?”赵凌楞了一下。
“不错,正是毒虫,人的脑髓被头颅上的几块硬骨保护在里面,想要将脑髓取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开颅;但李元的身上连丁点的伤痕都没有,谈何开颅一说?既然如此,他的脑髓是怎么没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什么活物从他的鼻腔或者是耳朵孔中钻进去,顺着脑颅内的结构爬进大脑,然后一点点的从里面将脑髓一口一口的吸干;而往往这种活物,普遍都是毒物毒虫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