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日。
明日就是二月二,龙抬头。
南方的扶南国和堂明国派来了使者,。
西域诸国,高昌、龟兹、大宛……
北方诸国高句丽,鲜卑还有匈奴也纷纷派来了使者。
这些使者都是来称臣朝贡的。
潘凤让太常去安排这些人住下,无论来使是大国还是小国,统统都以国礼待之,万万不可因为是小国就怠慢了。
他亲自去了一趟各国来使之地。
并且,安排了国宴招待。
同时,也给各国备下礼物,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
在招待各国来使的时候。
“孙仲谋派遣使者前来了。”
“嗯?”潘凤微微挑眉,“仲谋也派使者来了吗?”
“啊……”
“仔细想想的话,似乎已经许久都未曾听到过仲谋的消息呢。”
“也不知仲谋在海外可好。”
“带吾前去,吾亲自接待。”
孙权派来的使者名叫程秉。
乃是郑玄的弟子。
潘凤在听说了是郑玄的弟子之后,这一下就不是很想去亲自接待了。
虽说现在郑玄已经死了。
不过,他和郑玄之间的仇,那是天下皆知的啊。
孙权居然派一个郑玄的弟子来,这是何意?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程秉已经亲自登门了。
就在风国府外等待着。
潘凤正准备去迎接着时,立刻又有人来报道:“丞相。”
“魏国使者来了。”
“嘶……”潘凤一下吸了一口凉气。
“孟德都派人前来了,这可是吾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这曹孟德派人来,是想要来称臣的,还是来骂我的啊?”
潘凤问:“魏国的使者是谁?”
“魏国使者乃是程昱。”
“现在……也已经到了风国府外。”
“……”
……
程昱和程秉就在风国府外撞上了。
这两人也算是相互认识的。
“哟,这不是德枢(程秉表字。)”程昱看着程秉,道:“什么时候从海里爬上来的啊。”
程秉看着程昱,说道:“啊,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仲德啊。”
“仲德这也是受了魏王所托前来称臣的吗?”
“哎呀哎呀,这可是吾万万未曾想到的啊。”
“天下谁都能够向风国称臣!”
“曹公怎么能来的啊。”
“曹公怎么可称臣的,他应该是称帝的啊。”
“难不曾……一向从不低头的曹公,现在也选择了低头吗?”
“曹公不做汉臣,要做风臣了?”
听着程秉揶揄,程昱一时间还真不好还嘴,他知道这都是曹操的权宜之计。
可是这权宜之计,也确实是丢人。
程昱道:“孙仲谋这小儿,偷了曹公几万精兵,逃到了海外去,还以为他这个小偷,从此以后就没脸到中原来做人了呢。”
“现在,居然还有好意思腆个脸,穿着衣服,装作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上岸来?”
“我若是他的话,这个时候就该躲到天涯海角去,只要听见有人提起我的名字,我都该以死谢罪。”
“奇耻大辱也。”
程秉道:“我看曹公也没好到哪里去。”
“以前自诩汉臣,实际上一直都在窃汉。”
“怎么?”
“现在想要做风臣了,汉贼做腻了,也想要做做风贼了?”
“……”
两人就在风国府的门口吵了起来。
不过,程昱通常是一个能动手就不动嘴的人。
他拥有着一副文人之中少见的高大身材。
尽管他现在已经老了。
可他性情依旧暴躁。
……
等到潘凤出来时。
外面已经打作一团了。
程昱此时正将程秉给按在了地上,嘴里正在叫嚣着:“老匹夫,你也配跟我动手!!”
程秉被程昱给打得鼻青脸肿的,嘴里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当他看见了潘凤时,立刻就大叫了起来,“丞相,丞相,你得为我做主啊!”
“你看看这群人,简直就是暴徒,暴徒啊!”
“当立刻将他们拿下。”
潘凤在微微咳嗽了一下,说道:“仲德还不快住手。”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何必闹成这样。”
“这不是叫旁人看笑话去了吗?”
“全部都随我一并进来!”
程昱松开了程秉,程秉被打得完全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他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也甚是有点儿滑稽。
嘴里的牙齿缺了一块儿,说起话来时,还有那么一点儿漏风。
话都已经说不明白了。
“丞相……”程秉一下就哭了起来,好像是一个怨妇一样。
“求丞相为我做主啊!”
“看看这给我打得。”
“这程昱简直就是畜生,禽兽啊。”
“吾休与禽兽同行……”
潘凤在摆了摆手,说道:“好了。”
“仲德,你先进去吧!”
“吾已经在风国府里为你安排好了。”
“你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能找到你以前经常住的那个院子。”
“自己进去吧!”
程昱瞪了一眼程秉,吓得程秉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到了潘凤的身后。
他转身走进了风国府。
潘凤则是伸手摸着程秉脸上的伤口,说道:“哎呀,这……这仲德下手也太重啊。”
“看看这一脸的伤。”
“来人啊。”
“快去宫里请御医来。”
“吾已在府中备好了宴席。”
“就等各位使者入座了。”
程秉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进入到了风国府里。
潘凤抬手叫道:“晏明,去将孙权和曹操的使者给安顿好,别让他们再打得起来了。”
他在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去稍微睡一会儿,保证明日精神饱满。
原本,他以为曹操怎么也得在他登基之时来搞搞事儿的。
可现在来看……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啊。
闭上眼睛,嘴里吐出一口气,“难道……这就是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
“老子终于水到渠成了。”
“也不应当是什么很意外的事儿吧!”
“可我怎么就感觉到是有点儿意外呢?”
“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忽然一下子顺利了起来。”
"反而是让我感觉到浑身上下总有那么一点儿不太舒服呢?”
他抬头看着天空深处。
在天空深处飘动着一朵云,缓缓蠕动着,一点一点儿的将整个天空都给铺满了一般。
白云深处。
好像住着一人洒落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