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说战争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可我所看见的战争。”
“却让每个人都发了财！”
“兄弟们，那么也想要发财吗？”
“想要发财就跟着我上去杀敌！”
“我比你们早如入伍几天，不过我现在已经伍长了……”
“我们风军！无往不胜，我们可以死，但是也一定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凡是后背中箭者，后背中刀者，一律按……”
说话的那个小伍长，似乎没有完全记清楚话术，说着说着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给忘记了。
“按什么算来着？”
他转头朝着一个人问道。
旁边一个老兵说：“按逃兵来算！”
“你还是当伍长的人……”
“啧啧啧。”
“你小子，不过就是运气好而已。”
“嘿嘿。”小伍长笑了起来，他才十七岁而已。
他能当上伍长，主要是因为去年任飞带着人夺虎牢关的时候，他被选入到了先锋军里面。
当时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虎牢关。
前锋军全部都得到了嘉奖。
而他则是被升为了伍长。
可他旁边那个老兵，今年都已经四十了，可他已经从军二十五年！
十五从军，四十岁了还是一个兵。
他倒是经常调侃老兵，“你以前一定是逃兵！”
“不然的话，怎么……四十岁了还是一个兵！”
老兵倒是也并不生气，说道：“你命好啊！”
“我命差，没遇到过立功的机会。”
“只不过……我当兵的那个时候，都不发军饷的。现在跟着潘将军……一个月的军饷，抵得上我以前半年！”
“命好，命好啊！”
老兵说着，他眼睛里面已经有点儿浑浊了。
最近他的眼睛已经有点儿看不清了，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
他知道，他这是老了。
但……
他的身后还有一家人，不容许他就这么老去。
他就算是要死，也必须死在战场之上，为身后的家人留下一笔钱。
他知道风军的死亡补偿是非常多的，这才让他一把年纪出来拼一次。
他还有一个儿子。
差不多就他的那个小伍长那么大。
“老头。”小伍长走到了老兵面前，“你说这个仗什么时候能够打起来啊？”
老兵看了一眼远处的太阳，说道：“天黑之后！”
“你这么肯定？”小伍长问。
老兵说：“当然！”
然后，小声说道：“我现在眼睛有点儿不太好了，天黑之后我就看不清楚东西，你在前面领着我一点儿。”
小伍长一下子就惊讶起来，“你……你这怎么不早说啊！”
老兵道：“我要死，也必须死在战场上。”
“不然，我老婆孩子拿什么活下去啊！”
“我眼睛瞎了之后，我就是一个废人了。”
“你就当帮帮我了，我打了一辈子仗，难道家人都不配得到一个有尊严的生活吗？”
小伍长沉默了下去，虽然他嘴上经常调侃老兵，不过他爹的年纪也老兵也差不多。
他们伍里面有一个老兵，很多事情都是老兵教他的。
“我知道了，打起来你就拽着我衣角啊！”
“不要乱跑。”
“我省得！”老兵笑了起来，伸手摸着小伍长的头，说道：“杨伍长，你叫个甚啊？”
小伍长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说道：“等仗打完了之后，我就告诉你！”
“好！”老兵点头。
在小伍长的身后，还有其他四个新兵。
每一张稚嫩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憧憬。
他们听同样年前的伍长说道：“只要打完仗这场仗，打赢了，运气好砍下一颗脑袋的话。回家就能娶上一个婆娘……”
“我告诉你，我们队长，上次捡到三颗脑袋，回去之后，直接娶了三个婆娘！”
“他以前也是一个伍长，没想到转头就变成了队长！”
“这是打仗吗？这就是升官发财娶老婆啊！”
“等着吧！”
“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他虽然在给下属训话，实际上他身体也在颤抖着，特别是拿刀的手，根本都按都按不住！
所有人都在等到命令，等待战鼓擂响。
旁边有人在小声的嘀咕起来，说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任将军了。”
“他正选精兵，跟他去做先锋！”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也有幸做过一次先锋！”
“哼，吹吧!”
“那我还见过潘将军的呢！以前，潘将军还跟我一锅吃过饭呢！”
“得……你这牛皮吹得更大！”
“我可没吹牛啊！”
“我这个人从不吹牛！当年从洛阳逃难出去的时候，潘将军带着我们数十万人，一路乞讨，没吃的时候就剥树皮，吃盐水煮芭蕉。”
“就是在那个时候，潘将军跟我吃了同一锅树皮，说出来你们怕是不相信。潘将军吃过的哪一锅树皮，一下就变香了……”
大部分都不信那老兵的吹牛。
也会有那么一些好奇的新兵，忍不住的问：“潘将军是什么样子的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在众人小声嘀咕的时候。
队长骑马走了过来，说道：“别说话了！”
“想看潘将军长什么样子，打赢这一仗之后，就他娘的能见到了！”
“等会儿冲锋的时候跟紧了，不要掉队，老子会在你们前面冲锋，看着老子就行。”
“要是老子死了，前面还有屯长，还有司马，还有营长，还有将军！”
“当你看见他们都死光了之后。”
“恭喜你……”
“活下来的那个王八蛋，你他娘的升官儿了！”
“哈哈哈！”队长大笑了起来，稍微缓解了一下冲锋前的紧张氛围。
小伍长的喉咙蠕动着，虽然他是伍长了，可他还没真正打过仗。
但是，他却不能露出任何一丝的害怕。
因为他是伍长，他要是害怕了，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岂不是会更害怕。
随着太阳缓缓落下。
周围暗了下来。
老兵用力的拽着小伍长的衣角，手臂在颤抖着。
小伍长不由的回头道：“别抖。”
“我没抖！”
“……”
轰！
忽然，远处响彻起了一声巨大闷响。
紧接着，火光绽放。
周围也一下子点燃无数火把，火光将黑暗照耀得如白昼。
“那是先锋军已经和敌军率先打起来了！”
“不要乱啊，不要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