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的脑子一向都比较活泛。
他很快就为潘凤打开了思路。
戏志才说:“将军,知道赌博之中的人,谁永远都不会输吗?”
潘凤摇头道:“不知道啊!”
戏志才说道:“开赌场的永远不会输,因为他们只需要抽成就足矣。”
“我想要建设一个商贸城。”
“我们从其中抽取商税,便就足矣。”
“首先我们得吸引商人过来。”
“其次,我们必须要保护商人在我们城中安全。”
“然后……我们要发展奢侈物!”
潘凤问:“何为奢侈?”
戏志才说:“一文钱的馒头,我们加上一百文钱的佐料,以一千文钱卖出去。”
潘凤又问:“可别人为什么要买啊?”
“有钱烧得慌?”
戏志才说道:“对啊!”
“所以,我们应该创造出阶级!”
“比如一张椅子,我们要用最好的木头,雕刻上最美的画,还要请名家在上面写书法、画画。”
“这张椅子,只能是将军和军师那种高地位,高身份的人坐。”
“那么,将军觉得这张椅子该卖多少钱呢?”
“额。”潘凤说:“一定很贵吧!”
戏志才微微点头,“对啊!”
“但是,这种椅子只能有钱有身份的人来买。”
“也可以说,这张椅子就代表着身份、地位。”
“同时,这一张椅子能够养活多少人呢?”
“首先是做椅子的人,做椅子需要用木头,就能养活种树的人,旋即便就要砍树的人,运送木头的人,雕花的人,写字的人,画画的人,销售的人,甚至清扫木屑之人……”
“这个时候,这张椅子还是椅子吗?”
“额。”潘凤皱起眉头,“我听着感觉好像是很有道理。”
“但是……”
“我有点儿肤浅了。听得有点儿明白,但是又似乎一点儿都没听明白。”
“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就行了。”
“这些东西都太深奥。”
“我真听得有点费劲儿!”
戏志才微微笑着,拿出了一本书来,说道:“这本书名叫管子!”
“是我花费了大价钱买来的孤本珍藏品。”
“只要将军看透了这本书,差不多就能够明白了。”
潘凤拿过那本书,稍微翻开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有没有……稍微通俗易懂一点儿的?”
“这里面字儿我好像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之后,好像就不太能认识了。”
戏志才说道:“没事儿。”
“慢慢看。”
“就算是老先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明白的。”
“世间的商人,都将管子奉为圭臬。”
“坊间传闻。”
“凡是能够得其中一卷者,就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贾。”
“是吗?”潘凤看着手里书,“真有这么厉害?”
戏志才说道:“并没有这么厉害。”
“不过,只要将军能够看透之后,天下商贾皆难入将军眼。”
“商贾想要赚钱都会耍一下小把戏,蒙骗世人。”
“而将军也从此不会被蒙骗。”
“做一个聪明的将军!”
潘凤的眼角微微动了动,他瞥了一眼戏志才,戏志才的一句话好像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
“做一个聪明的将军。”
他尽管看不懂手里的管子,但他会尽力的去看。
经过了很多的轮回之后。
潘凤充分的意识到了。
做一个聪明的人,到底是有多么重要。
他也一直在尽力的去做一个聪明的人。
不过,世人最怕的东西乃是自作聪明。
“这个我就收下了。”潘凤说:“多少钱?我折现给你。”
戏志才微微笑了笑,说道:“其实,这是文若先生家里的珍藏。”
“是荀家老祖宗传下来的无价之宝!”
“当年文若先生来看过我之后,将此书赠与我,希望我能于这天地之间成就一番事业!”
戏志才对于这个文若先生有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潘凤与荀彧没什么接触,他倒是认识另外一个狡诈的荀湛,他对荀湛没什么好感,也顺带牵连了荀家。
但是,在戏志才口中,文若先生仿佛已经是一个能比肩几百年之前的后圣荀子一样的圣人。
潘凤说:“我对这个文若先生……很感兴趣。”
“有机会的话。吾一定会去见一见这位文若先生。”
“这个嘛!”潘凤挥了挥手里的管子,说道:“志才也不必伤心。”
“这个管子我看完了之后就还给你!”
“瞧你那一副忍痛的样子。”
戏志才微微笑了笑,说道:“不用,不用……先生尽管看。”
“不用?不用还的话,那我可就不还了啊!”潘凤说。
戏志才当即就急了。
“我……我不过就是和将军客气一下的而已。”
“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
……
杨凤睁开眼睛的时候。
耳畔所听见的是马车压过树叶发出来飒飒声。
她的眼角微微抖动着,咳嗽一下时,把旁边的一个人给惊醒了。
“杨头领,你醒了啊!”那人立刻就转头朝着外面叫道:“醒了,醒了!”
马车外面。
车帘掀开。
甘宁钻了一个脑袋进来,“嘿嘿。”
“杨头领,这一觉睡得可好?”
杨凤伸手摸着身上,她手臂上帮着一层布条,躯干上,脸上,腿上全部都裹着白布。
“我身上这是什么?”杨凤问,她现在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医官!”甘宁大叫了起来。
一个小老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甘宁说道:“杨头领,认识这人吧!”
“这个小老头说,之前你在东郡受伤,也是被他给救活过来的。”
杨凤微微点头道:“多谢医生。”
小老头在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分内之事儿罢了!”
“头领既然醒过来了。”
“那么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是需要安心静养。”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头领身体现在很虚弱,我去为头领准备一些的滋补的营养品。”
“多谢,多谢。”杨凤不断的说道。
毕竟。
这个医生已经救了她两次命了,但他还不知道这医生叫什么,也是因为其故意隐瞒身份的缘故。
杨凤此时拉住了医官,问道:“请问先生,姓甚名谁?”
这医官到是很坦率的说:“在下吉本!”
他说着的时候。
眼睛朝着周围瞄了一眼周围,好像在等有人认出他来。
不过,似乎并没有人认识他。
“咳咳。”他又在微微咳嗽了一下,说道:“吾原本是在朝中做太医的。”
“哦。”杨凤说:“怪不得先生有着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能,原来是太医啊!”
吉本说:“其实,也就是一些常规手段而已。”
“我先下去忙了啊!”
“最近伤病多哉也。”
……
杨凤转头看着甘宁,问道:“我们这是去那儿?”
甘宁说道:“去洛阳!”
“杨头领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还好醒过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将军交代……”
“坐稳了。”
“咱们加速回家咯!”
马蹄扬起风沙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