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让她长个教训。”李昭仪叹了口气,对荟萃吩咐道:“荟萃,将她扶起来,送回丹凤楼?你同顾胜娇说,我对不起她,劳她为我配药,还害她的宫女受伤了,改日我送些珍贵药材给她,但愿她别生我的气。”
“是。”荟萃与素心一同扶起左寒,往丹凤楼去了。
李昭仪又道:“华妃,这顾胜娇的药物,我不怎么会用,你来替我瞧瞧。”
“是。”华妃行礼,对自己的宫女行了个眼色,转身走了。
两人身影刚消失,吕婕妤也忙忙走了。华妃的宫女便笑了一声,道:“打吧。”
左寒被素心扶回了丹凤楼,左寒看到正在捡药材的顾胜娇,于是很委屈的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竟然有这样的事?”顾胜娇大吃一惊,又仿佛在意料中,“幸亏我准备了两份药物,否则的话,都被吕婕妤弄没了,昭仪娘娘没拿到药,一定要怪咱们丹凤楼办事不力了。”
她松了口气,又担心地看着左寒,问道:“左寒,事先没跟你说,你不会怪我吧?”
“奴婢怎么会?奴婢不敢,也不愿怪小主的,都是吕婕妤太可恶了!”左寒咬着牙说,“
太欺负人了!真想给她点教训看看!可惜,奴婢只是个小宫女,否则的话……哼!”
“唉……”顾胜娇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吕婕妤怎么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们?”
“是昭仪娘娘救了我们。”素心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真是多亏了昭仪娘娘。”顾胜娇松了口气,吩咐道:“你让小星子他们准备一下坐舆,我要去当面谢谢昭仪娘娘。素心,你在丹凤楼照顾左寒,待会儿我给你一瓶消肿止痛的药膏,你给左寒涂上。”
她的药几乎百试百灵,左寒心中感激,闪着泪花道:“谢小主!”
“谢什么?若不是为我办事,你们也不必受伤了。”顾胜娇将消肿止痛的药膏找出来给左寒,在宝髻的搀扶下小心地上了坐舆,好不容易到了嘉华轩,却看到一些眼熟的太监。
她抬手让坐舆停下,问道:“前面可是紫宸殿的几位公公?”
一个太监认识她,便上前行了礼,“顾胜娇安好,皇上刚到里边呢,可要为小主通报?”
“不,不必了。”顾胜娇做出避之不及的样子,目光落在嘉华轩的一个太监身上。那太监会意地
走了过来,行礼问好。
“我是来谢谢昭仪娘娘的,今日我的宫女们被吕婕妤打,幸亏昭仪娘娘相救,本想当面告知药物的使用方法,但皇上在,我也就不进去了。劳烦公公跟娘娘说,法子就在药盒的夹缝里,将盒子底部敲一敲便看到了。”
“是,小主,奴才一定告诉我家娘娘。”太监应着。
顾胜娇笑了一笑,让小星子等人在阴凉处等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见墨子衍离开,她只好让小星子回程。坐上坐舆,顾胜娇抬头看了一下,道:“这会儿才是三月的天,太阳竟这样毒辣了,咱们往御花园里走吧,近些,也免得受晒。”
“是。”小星子应道,换了方向往御花园走,才走到太液池附近的假山处,便听到“啪”、“啪”的耳光声不绝。穿过一架刚刚抽叶的紫藤花架,便看到一个粉蓝色裙衫的宫女跪在地上,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架着她的手,另一个太监左右开弓,不停地扇着宫女的耳光。
宫女被打得双颊红肿,嘴角流血不止,偏过头来,不是吕婕妤身边的云芝还有谁?旁边花架的阴影里,一个水红裙衫的宫女坐着,看样子是华妃身边的。
见了顾胜娇的坐舆行过,宫女忙站了起来,先吩咐了声音“不许停,接着打”,然后才在坐舆前行礼:“顾胜娇安好,奴婢是华妃身边的绿萝。”
“原来是华妃身边的人。”顾胜娇点头,目光落在云芝身上。
云芝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皮,目光麻木,只恨不得早点死去。
“顾胜娇,这是为你们左寒出气呢。”绿萝轻笑一声,“我家小主慈悲,没有下令杖毙,只让那些个乱听出头的太监们打她耳光,给个教训。”
“这……”顾胜娇露出不忍的样子,问道:“这还要打多久?”
绿萝一听便知道这个一心只想当医生的小主小主心软了,因此笑道:“小主,这要打多久,不是奴婢做主,也不是小主能做主的,得我们小主下令停了才算数。顾胜娇,太阳这样大,您的脚还没好呢,奴婢劝您,还是尽早回去吧。”
华妃在宫中一向骄纵,连她的宫女也不例外,顾胜娇只能望着云芝轻轻地叹了口气,分赴道:“咱们回去吧。”
坐舆渐渐走了,耳光还要继续打下去,终于,云芝受不了了……
“绿萝姑娘。”负责打人的已经是第三个太监了,
最会审时度势,他谄媚地弓着腰,问道:“您看……这会儿是打水来泼醒呢,还是……”
“算了。”绿萝兴致阑珊地看着地上的云芝,摆了摆手,“我家小主不想闹出人命,就这么由着她吧。行了,散了。”
“是。”太监们行礼,目送绿萝扭着腰肢走了。一个太监念在往日情份想把云芝扶起来,人还没碰到,就被拉住了。
“你想死吗?这会儿帮了她就是得罪华妃,各人自扫门前雪,懂不懂?”
其他太监扯着他,一溜烟赶紧跑了。这会儿是李昭仪看出他们是哪个宫殿的,打狗看主人,所以没有要他们的命,若是真的得罪了华妃……她的靠山是太后,可不管什么宫殿主子!
御花园里很快变得寂寂无声,一个人影出现,将昏迷的云芝悄无声息地抱走了……
顾胜娇回到丹凤楼,依旧专心研制药材,想尽早把心如铁的解药做出来。而另皇宫一边的嘉华轩里,华妃缓缓地醒来,起了床娇羞地看着墨子衍,让宫女为之梳洗。
“娘娘,您可算醒来了。”荟萃道,“方才顾……”
她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皇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