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娇淡淡的摇了摇头,将人扶起后给了她一小瓶药,告诉她孩子这几天需要每日饭后服用一粒。
随后又吩咐小副将和左寻将已经不能喝的粥倒掉,让大娘那边重新熬粥。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顾小姐都能喝的粥,咱们怎么不能喝,新的粥给老人孩子,我们老爷们就喝这种的。”
“就是,难道我们比顾小姐还娇贵不成,粮食是辛苦运过来的,不能浪费。”
说罢一个男人大步走了出来,自顾自的舀起一碗粥,咕咚咕咚喝起来,大家都纷纷附和,重新排队开始领粥。
顾生娇淡淡的笑了笑,不再多言,坐在一旁让左寻给自己额头和掌心的伤口包扎,左寻心疼的看着额上上的伤口。
划出长长的一道怕是要留疤了,手掌心上混着土的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怕是一不小心就要感染。
左寻叹了口气:“主子,你忍着点。”
看着顾生娇点头,将手中的酒缓缓倒在伤口上清洗,感受到顾生娇一瞬间的僵硬和颤抖,左寻更加自责了,同时也有些埋怨这群以怨报德的人。
看着左寻带着淡淡怨气和自责的眸子,顾生娇心里一暖,她知道左寻是
心疼她,在这个世界,真正关心她的人不多,前世她只懂研究,不懂人情世故。
这一世她明白了真心真情的难得可贵,必定会加倍去珍惜。
处理完伤口,左寻直接跪在了顾生娇面前不肯起来,看着顾生娇不明所以的脸,左寻倔强的开口道:“属下保护主子不利,让主子在眼前受伤是暗卫的耻辱,左寻愿以死谢罪。”
说罢便将自己的剑出鞘,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顾生娇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姑娘,直接伸出受伤的手,掌心朝外的挡在左寻脖子上,剑刃锋利,直接割断了包扎在手上的绷带,左寻一惊,堪堪停住剑锋。
“主子!”吓了一跳的左寻赶忙检查伤口,还好只是断了绷带,没有重新伤到伤口。
顾生娇歪了歪头,有些戏谑的看着左寻:“你看你,说好要保护我,却又差点割伤我,暗卫可不是你这么当的。”
左寻只觉得自己有理说不出,憋屈的很,干瞪着眼睛,眼圈却是渐渐红了。
顾生娇一看这丫头这么不经逗,连忙摸了摸她的头,神色认真的看着她,开口说道。
“左寻,跟了我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不允许家人随随便便死
掉,保护我可以,也是要在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我不想受到伤害,我更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顾生娇说的是实话,她从小接受的观念就是不能接受暗卫这种生存方式,既然跟了她,那便是她的人,她的人都得好好活下去。
这番话却在左寻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从小所接受的认知不是这样的,她是个暗卫,和其他暗卫一样,为主子出生入死,关键时候替主子去死。
左寻眼睛被眼泪覆盖,有些模糊,她没有亲人,如今这个掌握着她一辈子的人却说,她将自己当成家人,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头顶纤细的手仿佛一片能抚平人情绪的羽毛,左寻满足的笑了笑,低头认真的将顾生娇的手包扎好。
不远处的墨子衍看着这一切,突然就觉得左寻头顶的小手有点扎眼,为什么顾生娇这个没良心的小野猫,对一个暗卫都要比对他好?
刚包扎完的顾生娇站起来,就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回头看去却看到墨子衍的背影,不由得迷惑的眨眨眼。
是她的错觉吗,刚才明明感受到了一束滚烫的视线。
今日的粥施放完毕,虽然粥里面只有不多的米,也没有任
何青菜和荤腥,但是对早就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的饥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大家都在纷纷叩头感谢,顾生娇挨个让他们起身,最后实在是叩谢的人太多了,便让左寻带着她直接飞去了知府衙门。
张权贵已经将家当都整理出来,正规规矩矩的守在旁边,眼里满是心疼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守财奴。
顾生娇过去的时候,官兵正在清点小山堆一样的箱子。
“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二百万两,冰种玉镯二十八件,翡翠雕件十件,檀木八仙桌……”
听着这一串数字,顾生娇不禁感到震惊,这张权贵是不是将整个城的银两都搜刮来了?好在吞进去的如今都让他吐了出来,取之于民那便用之于民。
张权贵看着进门的顾生娇,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脸讨好的凑上前:“姑奶奶,我的家当可都在这儿了,全都给您了。”
顾生娇眼皮都懒的掀一下,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向打扫出来的客房走去。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粗狂的女人声音:“好你个杀千刀的张权贵,平时你养些小浪蹄子就算了,今日趁着老娘不在,竟然把家当都送了出去!”
顾生娇顿了顿身子
,也才反应过来,好像自始至终都没看到过张权贵的老婆,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门口一个胖硕的女人正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滚下马车,说是滚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圆滚滚的身体看着就让人厌恶,难怪张权贵这么喜欢美女,每天对着这样的一个母老虎,怕是谁都忍受不了。
张权贵看到自己家的母老虎回来了,不由得吓得一个哆嗦,但是想想这里还有顾生娇在,便也有了些许底气。
要不是当时这个刘氏家里有点钱,给他打通关系上行了不少方便,他早就休了这个母老虎!
今天在这儿的可是在顾大人的嫡女,看她还能往哪嚣张!
张权贵这么想着,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气孔朝天的瞪着刘氏:“刘氏,你可知这是哪家的小姐,岂容你在这撒野。”
刘氏从门口杀进来,更要拿旁边的挑水棍,一听张权贵的话直接碎了一口。
“我呸!还哪家的小姐,我看你是又从哪个窑子弄回来的小溅蹄子,窑子中有身份的那不就是整天卖弄风骚的花魁嘛。”
说罢就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跟着她回来的丫鬟们也大笑起来,刘氏一个耳刮子就冲旁边的丫鬟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