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顾生娇压下眼中的失望,深深吸了口气,就要往前走,只是她才刚刚提起脚,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人一把拉住。
顾生娇背对着墨子衍,即便是没有回头,她也知道身后拉住她的人是墨子衍。
身上那种特殊的淡雅气息,不是每个人都有,从第一次相见,顾生娇便将这样的气息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即便他以前从来拉过自己,可那双还在初秋便已经开始冰凉的手,顾生娇知道只有他。
心中暗暗呼吸一口气,顾生娇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闭了闭眼睛,控制住自己心底的紧张,顾生娇缓缓转过身来。
墨子衍面上虽然还是平日里一派的冷静和淡定,心中却也是波涛汹涌。
在抓住顾生娇的手之前,他真害怕顾生娇会一下子甩掉自己的手,现下顾生娇没有甩开自己的手,反而这般望着自己,眼中似有着千言万语,最后却都归于那漆黑的眸子。
“我”墨子衍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此刻的紧张。
墨子衍话没有说出来,但他灼热的眼神,已经让顾生娇心中有了隐隐的预感。
她知道,他有话要对
自己说。
微微垂下眼眸,刚刚还失望的心情此刻却是弥漫着喜悦,尽管墨子衍还没有开口,但顾生娇已然猜到了他可能要对自己说什么,何况,从刚刚开始,墨子衍就拉着她没有放手。
“墨公子有话要对小女子说吗?”顾生娇主动问道,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好在此刻是夜晚,街道两旁都是灯笼,即便是她脸红,却也不是那么的明显。
墨子衍定定看了顾生娇一会儿,二人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对视起来,待顾生娇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不好意思的将视线转移开,顾生娇眼角看着二人拉在一起的手,心中弥漫着喜悦。
“顾小姐,墨某人想要正式的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认真回答我。”墨子衍看着顾生娇的眼睛,眼神认真,似要看进顾生娇的心底。
顾生娇只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要不是现下的场景不合适,她真想跳一跳表达自己的激动和喜悦。
原来被喜欢的人表白,就是这样的心情么?
尽管墨子衍还没有将表白的话说出口,但这样的阵仗,顾生娇已经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嗯,你请说。”羞涩的点了点头,顾生娇放轻自己的
声音小声答道。
得到顾生娇的肯定,墨子衍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终是将那句盘绕了自己心头整晚的话问了出来。
“你,愿意嫁给我吗?”墨子衍问道,心中带着一丝紧张。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顾生娇,拉着顾生娇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顾生娇只感觉自己呼吸一滞,她有想过墨子衍要对自己表白,可没有想到墨子衍竟然会直接说这样的话。
一时之间,顾生娇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而墨子衍,在问完顾生娇这句话后,他却并没有立马放松,眼中犹豫很久,终于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但是,嫁给我,你只能够当侧妃。”他缓缓说道,眼神却不敢看向顾生娇。
他知道,顾生娇很优秀,即便是她的背景不是那么的强大,可做他的正妃却也是绰绰有余了,侧妃的位置太过于委屈顾生娇了。
侧妃,说得好听点是侧妃,说得难听点,却也不过是一个妾,在正妃的面前,侧妃始终是要低人一等的。
如果仅从顾生娇的背景来说,让她做侧妃是给了将军府脸面的,可是除开背景出身,顾生娇本身是那么的优秀,侧妃,真的太委屈她了,何况,她还是墨子衍心
悦的女子。
墨子衍长这么大,见过无数的女子,也有比顾生娇生得更加美貌的,也有比顾生娇更加有才情的,可无论哪一个,她们都不是顾生娇,都未曾在他的心底里留下过什么。
只有顾生娇,从初见,便在他的脑海留下印象,再到后来的相识,他慢慢了解到顾生娇,对她也是更加的怜惜。
他知道侧妃的位置太委屈顾生娇了,可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够给她的。
他身为墨府的公子,他的婚配问题根本由不得他做主,他能够给顾生娇一个侧妃的位置,已经是快要超出他目前的能力范围了。
再说顾生娇,本来听到墨子衍说要自己嫁给他,她心中很是激动,连呼吸都差点滞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这么快就说到这个问题上了,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跟着自己的心,她是想要答应的,可是这不太合适,再说了,她那么快就答应了,未免显得太不矜持了些。
还是先矜持下吧,如果他还是很真诚的想自己嫁给他,那自己就答应他。
脑中还在这样想着,顾生娇接着就听到了墨子衍说自己只能够做侧妃的话,一下子她便呆愣在了那里。
侧妃?原来他让自己
嫁给他,不是做他的妻子,而是做他的侧妃吗?
呵,侧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小妾罢了!
在主母面前,她也只是个高级一点的侍婢,碰上不好相与的主母,别说是侍婢,就连主母身旁的一等丫鬟都可以不将她放在眼里,若是这样,那与她前世的生活有何区别?
想到这儿,顾生娇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出现了她前世的画面。
前一世,她因着被二娘陷害,还未出阁便已经是不干净的身子,要不是她这张脸长得好看,顾将军又不忍心放弃她这么一颗好好的棋子,按照家法,她早就被顾将军一杯毒酒赐死了。
可是如果她当时能够预料到自己后来的结局,她宁肯早一点一杯毒酒被赐死,也好过后来被折磨成那番样子。
那时,她虽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可她嫁过去的那个男人,年纪已经四十多岁,比顾将军还要大上几岁,顾生娇就算是叫他一声爹,也是绰绰有余的。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新婚当天,因着是嫁过去做妾,因此她没有大红嫁衣,没有十里红妆,只是一身艳粉色的长裙,连盖头都没有一张,在郡守府一众下人的白眼下,被强行塞进那顶粉红色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