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见乔玉林这么说,急得直跺脚。都这个时候了,这乔玉林还不醒悟,她怎么能不着急。
“母亲,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难道玉林说得不对吗?”
二娘瞪了她一眼,道:“玉林,这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外头,她广施善粥的名声,都已经传遍了。在这么下去,世人只知有顾大小姐,不知原来还有二小姐和潜公子。”
“那,母亲,难道说,难道说我也要去抛头露面吗?”乔玉林脸上挂着十分不悦之色,问二娘。
二娘道:“为今之计,除了你也跟着她去施粥,实在别无他法了。”
乔玉林听说,脸都成苦瓜了,自己自小娇生惯养,如今竟然要做这差使,说什么都觉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转念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因着顾生娇而起,于是更恨了,眼睛里透着阴狠毒辣的光,暗暗咒道:“都是那小贱人,若不是她,我还在这里好好当我的将军府小姐,哪里用得着这般,还要去接触那些脏兮兮的人,哎,想到就先给我恶心死了。”
乔玉林一面抱怨,一面做了个嫌弃呕吐的动作,二娘也失了些耐心,道:“你可好自为之吧,我
该说的可都说了,你若不去,日后你在这将军府,在老爷心中的地位,必是一落千丈,你自己想明白了,若不在意,你便由着性子来。”
说完,转身就要走,乔玉林赶忙拉住,转而换了一副面色,道:“母亲,我哪里还能不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人家从来经历过这种事情,不满说上两句不也是正常的嘛?”
二娘见乔玉林这是勉强同意了,也到转忧为喜,拉过乔玉林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道:“玉林,母亲何尝不心疼你,你是何等的金枝玉叶,恐怕这天下,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比我更明白的,只是如今形势所逼,咱们也只能出去吃些苦头了。”
乔玉林点点头,道:“母亲,您费心了,打明日开始,我便也跟着那小贱人前去施粥,只是,只是你可不能忘了要在父亲耳边说起这事。”
“这何须你来担心。”二娘笑着,总算说动了女儿,于是心满意足的站起来,走了。
忙了一整天,顾生娇只觉得腰酸背痛,秋姨娘那边,让云竹送了些好吃的过来。
“小姐,姨娘让我转告您,您身子骨不好,一定不能太累着了。”云竹说道。
顾生娇道:“
放心好了,你也帮着转告秋姨娘,让她少些担心,这些时日,我这头忙着,不能过去看她,陪她说话。等这阵子忙完了,自然就过去的。”
云竹应了道:“大小姐,您就放心吧,我自是一字不落的转告了。”说完,又道:“对了,还有另外一桩事情,秋姨娘让我明日里,也过去帮着小姐打下手。”
顾生娇听到这里,心下一动,道:“这么说,可真是太好了,刚好外头人手忙不过来。”说完,想了想,又有些忧心,道:“只是这样一来,秋姨娘这头就……”
不等顾生娇说完,云竹笑道:“小姐,你自是不必担心,我过去帮忙了,这不还有惠湘呢吗。那小姑娘家,也倒最是个手脚勤快的,就是心思粗了些,可白日里伺候秋姨娘,也是绰绰有余的。”顾生娇听完,也便放下心来。
第二日一大早,顾生娇带着众人到了粥棚,正忙的欢。只见乔玉林也盈盈走来。
“二小姐,您这头是有什么事情吗?”冬梅见到,便上前去问。乔玉林也不搭理冬梅的问话,只是施施然向顾生娇走去。
“姐姐,你把勺子给我,让我来替你一会儿吧,看你这些天
来累的,整个人可都的瘦了一圈儿了。”乔玉林边说,便就凑上去,眼睛打量着顾生娇手中的勺子。
“哟,是妹妹来了。”顾生娇看见,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要将手中的勺子递过去的意思,只是道:“妹妹,这确实是体力活,妹妹要来帮忙,你可想好了。”
乔玉林笑了笑,道:“姐姐,看你说的,难道我还是假慈悲不成,我这些时日,可是一直挂心这些灾民,只是因着我这身份,在府中不如姐姐说得上话,故而才会让姐姐先来做了。”
顾生娇已经习惯了乔玉林这种语气,也不多和她计较,只是通身打量了一下乔玉林,道;“妹妹也真是有心,只是呢,这是体力活,妹妹既然来帮手,就这身打扮肯定是不行的,我想妹妹不如回去,先把自己收拾利落些,再过来。”
乔玉林看看自己的广袖,又看看顾生娇的窄袖。心下不免嘀咕,只有广袖方能显出女子的柔美,若是换上窄袖,如同练武的男子一般,却是有失女子身份的。故而,说什么也不可能去换。
“妹妹若是不更换,那做起事情来,自然是不顺手的,还随时要小心被烫到。”顾生娇
一面说,一面用勺子搅动着锅里头的稀粥。
初始的时候,因着人少,这粥是在将军府膳房煮好了,再端出来,如今难民越来越多,顾生娇只好带着众人在粥棚现场煮粥。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火焰随着等灌上来,只呛得顾生娇的一脸涕泪,在旁的乔玉林也被呛到了,“哎哟”一声,捂着嘴咳嗽连连,接着又抽出帕子,擦拭着呛出来的眼泪。
“二小姐,你若不适应,不妨就先回去吧,这种事情,要慢慢来,别看她们身手利落,谁不是做久了才这般的。”水杏因着自己也难忍受,故而在一旁悄声撺掇乔玉林赶紧走人。
乔玉林一甩袖子,道:“走了,走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本是下人做粗活的来的地方,我还真就不干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娘因着不放心乔玉林,刚要出来看,还来不及走到粥棚,就看到气鼓十涨的乔玉林正愤愤然往回走。
“玉林,站住,你这是做什么?”二娘喊住她。
乔玉林听到二娘略带愠怒呼唤,一时顿住了脚步,哭丧着脸道:“母亲,你可去看看,那粥棚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又闷又热,还有烟火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