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并未回应张恨水，他究竟是谁。
因为有时候，他连自己也分不清。
特别是心情复杂的时候，身体里的灵魂就越加混沌。
1层接着1层的想法，将真实的自己给淹没其中。
最后剩下的，只有本性。
动物的本性，战斗的本性，欲望的本性。
只见林啸索性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白色的衬衣袖口，被他的血液染红。
他犹如嗜血的猛兽，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刚才进攻意图无比迅猛的张恨水，此刻反而冷静得出奇。
他的脚步后退着，1丝反击的欲望都没有，两只眼睛不断观察着林啸的动作。
林啸带着急促的呼吸，伸手就要朝张恨水抓去，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撕扯成碎片，但张恨水却巧妙地闪躲开来。
他脚步轻快，两只脚前后交替，如同舞动翅膀的蝴蝶，灵动的同时又充满了警惕。
相比张恨水节奏的步伐，林啸则杂乱无章起来。
他的手掌，每次都距离张恨水有那么1小段距离，以至于他的心越来越着急，最后竟然猛扑了上去。
张恨水眼中闪过1丝精光，似乎看穿了林啸的狂乱，他轻轻1侧身，让林啸的猛扑落空，同时右手聚力。
强大的力量从拳头之中聚集，最后狠狠地击打在了林啸的下巴处。
林啸的身体瞬间僵硬，1阵剧痛从下巴传遍全身，紧接而来的眩晕感让他动弹不得。
“打架的时候，要时刻注意保护自己的下巴。”
“还记得吗？”
“我们第1次见面时，是你教我的？”
张恨水看着溃败的林啸，并没有体会到胜利的滋味，而是用1种鄙视的目光看向他。
“林啸打架，怎么可能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毫无章法，连自己最脆弱的点都无法保护。”
“虽然你跟他有着相同的脸面，但我觉得，你比他差远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你面对的是同1个人。
可是，他却给你1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张恨水侧头看着地上破碎的丑小鸭面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抢夺过来的那只白天鹅面具。
白天鹅面具的背面写着1句话。
丑小鸭就是白天鹅
突然之间，笼罩在林啸身上的迷雾似乎渐渐被揭开。
“哼，哈哈哈——”
诡异的笑容，从林啸的嘴巴里发出。
那笑声透露出1种复杂的情绪，既包含了痛苦，又似乎带着1丝解脱。
“你以为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张恨水！”
只见笼子里的女人，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张恨水也逐渐感受到了1丝不对。
他快步冲上前去，1把掀开盖在笼子上的黑布，然后伸手摘下那女人的面具。
1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这个女人，既不是小雅，也不是龙儿。
她表情悲伤，情绪绝望，嘴里塞了1块布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语。
“你是谁？”
“小雅呢？”
上当了。
张恨水只觉得背后1阵冰凉，回头望去却发现刚才还在癫笑的林啸早已消失了踪影。
混蛋！
他心里大骂，只听客厅传来哐当的响声。
张恨水1边拿起电话准备联系鲁玉，1边来到客厅，发现门已经关闭了。
“小玉！看住前后门，林啸要跑了！”
他大吼着。
急切地大吼着。
可是手机里，却没有传来任何信息。
“小玉？”
“你听见了吗？”
“喂”
电话接通了，可是鲁玉却没有任何回应。
张恨水的内心更加着急了。
自己太沉溺在复仇的欲火之中，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走进了圈套。
林啸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女人。
他也没想过要打赢自己。
他的目的只有1个。
那就是从4季酒店逃出去！
同1时刻。
“喂？”
“小玉”
春日虎纲捏着鲁玉的手机，听着里面传来了张恨水的叫喊声，嘴角不由得扬起。
“林啸那混蛋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完蛋。”
“すごい（厉害）！”
他轻声呢喃，目光转向被自己控制在手中的鲁玉。
1个武士，将1把短刃抵在了鲁玉的脖子上，然而鲁玉的眼神却很平静。
不畏惧死亡的人，要么拥有极度的勇气，要么早已知晓了自己的死期。
“虎纲君”
到场的，除了春日虎纲，还有另外1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春日虎纲回头看去，发现1个戴着丑小鸭面具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守好这条路，林老板由我安全带出来。”
“敢喺太岁头上动土！”
他说完，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进去。
身后也跟着1群打手，都是从各个娱乐场所抽调出来的保镖。
王9？
当意识到这个人说话的口音夹杂着浓厚的粤语味道，春日虎纲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王9头也不回直奔电梯而去。
只可惜电梯口却守着几个穿着美团外卖服的人。
“送外卖不准走电梯！”
王9大喝1声，想要把这几个人吆喝走。
可他们并不是1般的外卖小哥，而是见过真正大世面，心中富有情义的袍哥。
说好了，要守着电梯，就得守着电梯。
“兄弟，电梯有人用了，请回吧。”
几个袍哥中间，走出来1个穿着得体的男人。
李洋上下打量了1下王9，1眼就瞅准了王9脸上的丑小鸭面具，是林啸的人无疑了。
看来上边的林啸开始叫人了。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放他们进去。
王9不屑地笑了笑：“凭你们几个臭送外卖的？”
渐渐的，电梯周围的动静越来越大。
李洋带来的几个袍哥也聚集了过来。
这下子，人群里不仅仅只有送外卖的，还有修车的，打螺丝的，干工地的，各行各业。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口赶集呢。
“赶走他们！”
王9没有废话，直接朝自己的人下令。
他带来的人，都是从各个娱乐场所抽调出来的保镖，人高马大，胳膊上纹龙纹凤，样貌凶狠无比。
“兄弟们，打架的本事儿没忘喽？”
李洋也自信地朝身后的袍哥们发问。
袍哥们生龙活虎地冲了上去。
两拨人瞬间扭打在1起。
看似占据上风的王9，他手底下的人1下子被冲散开来。
这群袍哥都是实战当中锻炼出来的，明白怎么打架。
打架靠的不是力气，不是比谁更虎，而是要有基本的战术和策略。
首先要占据人群的中央，将对方分开，这叫做分流。
然后以小股围歼的方式，将人群里带头的人打趴下。
果然，只见几个穿着工装，手里拿着扳手的人，就在混战中盯上了王9。
王9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带来的人都陷入了苦战。
那些袍哥基本上1个人能拖两个人，双方的人马虽然差不多，不过对方却能腾出多余的人手对付自己这个领头的。
王9谨慎后退。
呼——
突然，1扳手从侧面砸来，王9身子1歪想要躲闪过去，可是那人却将扳手脱手，整个甩了出去。
咔嚓——
只见扳手重重地砸在了王9的面具上。
小丑鸭面具被敲碎，王9那张扭曲恐怖的脸也显露了出来。
那几个围攻他的袍哥，瞬间惊愕起来。
嗡——
1道银光闪过，不等袍哥们反应过来，鲜红的血液就溅射在了脸上。
王9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1个手持武士刀的男人。
春日虎纲自信地拍了拍王9的肩膀：“你有义气，我欣赏你。”
“我为你开路，你上去救林啸！”
瞬间，局势再次改变。
十来个手持武士刀的男人，开始入场，锋利的刀刃，硬生生地给王9砍出1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