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唐龙,你是从警局出来的?”
鲁玉瞅向着急忙慌的唐龙,不由得好奇发问。
唐龙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我去见沈墨了.......”
众人瞬间被这句话给吸引住了。
就连坐在地上的李爱火,也缓缓地抬起了脑袋。
“沈墨他......说了什么没有?”
鲁玉期待着,狱中的沈墨,能够传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可是唐龙无奈地摊开双手,整个人摇了摇头。
“沈墨神神叨叨的,我也是抱着他能讲出点关键信息才去的,可是他......”
“他到底说了什么?”鲁玉继续逼问,态度有些着急。
唐龙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家,家人......还有爱......”
“之类的话吧,我不太懂,你懂吗鲁玉?”
沈墨的憔悴,让唐龙心神不安。
人在受到重大打击的时候,是很难保持理智的,或许当时的沈墨,也处于这副状态。
脑袋里想着以前幸福的回忆,来度过眼前的黑暗。
然而在鲁玉的眼里。
却对沈墨的话语有不同的理解。
家,沈墨最看重的,是整个沈家。
家人,沈家建立的时候,鲁玉也是其中之一,家人对于沈墨来说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
爱.......
一个家庭,自然要用爱来维系。
沈墨想要表达什么呢?
他的心里还在担忧着沈家?
可是沈家没了他,就彻底散了。
现在的情况是,沈念定罪板上钉钉,沈墨他自已也.......
沈家早就没了。
哪儿还有家,还有家人,还有爱啊?
鲁玉的眼里渐渐失去了高光。
此刻她的想法跟唐龙一样,觉得沈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用这些美好的词语,来麻痹心中的痛苦。
人一旦到了这种程度,就说明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已没救了。
还不如回忆一些好的时光,充当精神的麻醉剂。
“放弃吧。”
“我们几个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张恨水悲观地说道。
他看着自已着烧焦的足浴店,知道王彪是什么手段,他现在兵强马壮,统治蓉城是迟早的事儿。
趁着自已手里还有些钱,带着鲁玉他们去其他城市重新开始,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玉,你说呢?”
张恨水看向鲁玉。
鲁玉低着头,沉默不语,但两只手却死死地捏紧。
绝望之中,仍旧带着一些不甘心。
沈墨对她来说,既是家长,又是亲人。
放弃他,就等于放弃了家庭,放弃了家人。
“家,家人,还有爱,才是沈墨觉得最重要的东西。”
“张恨水,你可以走,但鲁玉绝对不能走。”
“背叛家人这种事情,沈家人做不出来!”
突然,一旁颓废无比的李爱火逐渐站了起来,他仿佛恢复了理智,目光变得坚定了许多。
张恨水有些不爽地看向李爱火。
“是,你有家,你有妈妈。”
“你在外边闯了祸,可以躲进妈妈的被窝哭泣。”
“可我没有,鲁玉也没有,咱俩都是没爹妈的人,我们这种人注定了一辈子风雨飘摇?”
“家?家人?那是什么东西?我们从来没感受过!”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张恨水对这句话的理解很深刻。
他自认为是这个世界的一根野草,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
没有家,没有妈,他在这个世界就没有根。
虽然他也渴望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
可是这些都是天生的,他选不了。
“张恨水!”
李爱火大怒,双眼布满血丝地看向张恨水。
“亏你也是袍衣会出来的人?”
“袍衣会的“义气”被你丢光了?”
“你可以走,但鲁玉不能走!”
“你要当无情无义之人,不能拉着鲁玉一起!”
两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在发生矛盾的时候,意见不统一,总是喜欢对着干。
张恨水撸起袖子,眼神之中充满了戾气。
“你小子喜欢道德绑架是吧?”
“你这种富家公子懂什么?”
“在这里你最没资格讲话!”
说完,便冲了上去。
李爱火也不甘示弱,挥出了自已的拳头。
二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一旁的唐龙,十分无奈地看着。
沈墨总不可能把自已的未来,寄托在这二位身上吧?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这一回,他似乎是真的没救了。
......
“来一杯酒!”
王九坐在吧台上,双手抱着脑袋,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电风扇转啊转。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一些天体知识。
月亮围着地球转,地球围着太阳转。
连地球这么大一颗球,都知道要找个靠山。
更何况是人呢?
正所谓借力打力,不白费力气。
沈墨倒台了,他还能不能在蓉城混下去?
王九拿起吧台上的威士忌,就着心中的苦闷一饮而尽。
在这个世界上,离了谁,地球照样转。
要做就做太阳,不做地球,更不做月亮,要让所有人都围着自已转。
艰难的哲学问题,在王九的小脑瓜子里,思考了许久许久。
扑街,王彪那孙子要是问起我来该怎咩?
算了。
灶君上天——有果句讲果句(有什么说什么)
王九知道,蓉城大部分娱乐场所,自从沈墨被抓的那天,就已经归顺了王彪。
不过他们都没有直接投靠王彪,而是接连找到了自已。
希望通过自已这层关系,去联系王彪。
可是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做啊。
“九爷!”
“这不是九爷吗?”
果然,没过多久,王九就被认了出来,他披着一头白发,穿着宽松的唐装,活像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头儿。
外形特征明显,很快便引起了酒吧老板的注意。
王九则烦躁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跟自已打招呼的酒吧老板。
“哟,您可是神通广大的人物啊。”
“王彪得势的时候,你跟着王彪。”
“沈墨得势的时候,你跟着沈墨。”
“沈墨出事的时候,你安然无恙!”
“我就知道,把宝儿压在您身上准没错”!
酒吧老板说完,恭敬地给王九递了根烟。
那态度,简直比伺候他亲舅姥爷还要上心。
出来混的人,讲究的不就是一个面子,一个排场吗?
王九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酒吧老板对自已这般评价,这么客气,他的内心也开始有了些小小的膨胀。
“朱武朱老板,你酒吧的营收一直不错,以前每个月能给我交三十万的保护费。”
“我记得没错吧?”
王九跷起二郎腿,端起威士忌,开始摆起了自已的架子。
虽然在沈墨跟王彪面前,表现得像条狗。
但谁不知道,他九爷外边是一号人物啊。
朱武笑嘻嘻地搓了搓手,他今天就是来认山头的。
“嘿嘿,那还不是仰仗您九爷的威风,小弟才能安安心心做生意?”
“在下好奇,沈墨被抓了,您九爷咋还能高座无忧呢?”
朱武心中的确很好奇。
毕竟上次王九还站在沈墨这边呢,按理来说他跟沈墨应该血连着血,丝缠着丝。
王九轻蔑一笑。
“他沈墨......算个屁!”
“要不是仰仗他爹的威风,能混到现在?”
“我王九手眼通天,随便找了个由头,给他送进去了。”
王九说完,喝了口酒压压惊。
朱武听得,新潮蓬勃。
哟,看来这回山头是认对了。
这蓉城的局势,变幻莫测,以后可得找个有真实力的人做靠山。
“九爷,您果然神通广大,手段不凡!”
“那沈家在蓉城盘踞几十年,这一下子就被你给干翻了!”
“九爷,您下一步计划是做什么?我朱武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王九的酒意逐渐上头,他起身,威风凛凛单脚踩在椅子上。
大手一挥,豪迈喊出:“混蛋已死,王九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