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王彪,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已抓住了传说中的混蛋沈墨,他梦见自已当上了虎爪帮的老大,就连林虎也要对自已俯首称臣。
可是后背,却传来一阵剧痛。
“啊——”
王彪被疼醒了过来。
睁眼看去,却发现沈墨那张脸,正平静地盯着自已。
他想动,却发现自已的双手双脚,被绑得严严实实。
他没有抓住沈墨,是沈墨抓住了他!
王彪这才清醒过来,原来梦都是假的。
“哟,醒了?”
李爱火此刻已经将那把漆黑的格洛克拆解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枪上面的序列号,证明这枪很有可能是从国外来的。
在国内,根本无法生产这种手枪,即便军队里有,那枪上也会标记专门的序列号,表示这把枪来自哪里。
“你犯了两个很严重的错误你知道吗?”
李爱火拿着枪,背着手,在虎爪帮的地盘,表现得像个警察,在审问罪犯。
“第一,你惹了陈琳,得罪了虎爪帮!”
“第二,你抢了金店,得罪了沈墨!”
“蓉城两大黑帮,都让你给得罪完了,王彪你的路走得也太窄了吧!”
身后的沈墨听见这句话,眉头一皱。
“什么黑帮?你说我是黑帮?”沈墨发问。
一旁的陈琳白了沈墨一眼:“不是黑帮,难道是白帮吗?”
沈墨的脑袋更乱了。
什么黑帮白帮。
“老子没抢劫金店!”
“那事儿跟我没关系!”
突然,虚弱的王彪吼出了这句话。
这瞬间将沈墨的注意力给拉扯了回来。
其实这只是李爱火的一个审问技巧罢了,张冠李戴,故意将他没做过的事情,安在他的脑袋上,然后逼得他自证清白,最后袒露事实。
李爱火朝沈墨递去一个眼神,沈墨立即点了点脑袋。
只见沈墨的脸立即变得阴沉了起来。
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烧,那股从缅甸战场带来的血腥味,不断往外释放。
就连王彪这种恶人中的恶人,也吓得牙齿打颤。
沈墨的杀气,来自他真的杀过人,杀过很多毒贩,那种感觉是别人复制不了的,哪怕你长得再凶悍,性格再强势,跟杀过人的比起来,还是会产生心理上的恐惧。
“你知不知道,金店的一个保安脑袋被打穿了?”
“用的就是你这种型号的格洛克?”
“那天晚上,金店里没有金子,但保安还是被打死了!”
“那颗打死保安的子弹,是冲着我沈家,是冲着我沈墨来的!”
王彪知道,能让沈墨这种人物出动的,都是大事儿。
可是他心里也委屈啊。
金店不是自已抢劫的啊!
笨拙的脑袋,开始疯狂运转,此时此刻,是他二十多年来,这颗猪脑动用得最多的时候。
别墅......孩子.......黑手党?
一道闪电,瞬间掠过。
王彪立即大喊:“黑手党!”
“我知道黑手党的家人在哪儿!”
“我的枪,就是从他家里抢来的!”
王彪终于想起了那个别墅。
还有徐朗这一伙黑手党。
......
阴暗的地下室内,坐着一群颓废的大汉。
充满烦恼的烟气,弥漫在整个空间。
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枪械装备。
美国的M4卡宾枪,德国的G34步枪,MP40冲锋枪,甚至还有前苏联研发的AK47。
枪械各异,子弹也必不可少,桌子底下十多个铁箱子里,装着一盒盒各种口径的子弹。
这些武器,可以装备一个加强班的人。
但是拥有众多武器的众人,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色。
“徐哥,钱呢?”
“要不我退出得了,枪你帮我拿去卖个好价钱。”
终于,有人实在是受不了过这种憋屈的日子了,第一个提出了要退出。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黑手党成员,朝徐朗投来同样的目光。
徐朗也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
心里烦闷无比。
如果在美国,他们可以依靠着这些装备发展壮大,毕竟在那个地盘,没有枪还想混黑帮?
但是在蓉城。
枪可是个稀罕物。
一旦你拿出来了,警方,当地的黑帮,个个都要盯上你。
枪打出头鸟。
徐朗,现在就成为了这只出头鸟。
沈家的人在找他,虎爪帮的人在找他,现在扫黑组的人更在找他们!
弟兄们每日只能窝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抱团取暖,有工作的也辞去了工作,有家庭的,甚至也抛弃了家庭。
“胡说什么呢!”
“再坚持坚持,咱们的经费马上就到了!”
“到时候每人先发十万活动经费!”
张力亢奋地说道。
现场人里,只有他表现得最为积极,似乎想要利用黑手党创出一番事业。
“张力,你过来一下。”
徐朗再也坚持不了了,他的脑袋里,满是以前的穷日子。
那时,自已虽然过得憋屈,没钱,但老婆女儿都在身边,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不用每天待在这肮脏阴暗的地下室内,躲避外面的追捕。
张力乖乖跟着徐朗来到了门外。
刚一关门,徐朗就开始爆发起来。
“你特么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徐朗一下子将张力推到了墙壁上。
当初若不是他拉自已下水,自已也不会过这种老鼠一般的日子。
“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诶!徐哥!”
身后,张力及时抓住了徐朗的手臂。
“再等待一段时间!”
“等那些金子全部变现,咱们不就有钱了吗?”
“你跟我现在可是千万富翁啊!”
“你现在退出,钱可是一分儿都没有了。”
钱?
徐朗瞬间窒息,他深吸一口气。
这个字,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现实的一个字了。
自已的家人,要跟自已谈钱。
现在张力,也要跟自已谈钱。
仿佛没有钱,人会死一样!
“徐哥,要不你去催催那个律师?万一他带着咱们的金子跑路了呢?”
张力瞬间转移了话题,同时也转移了徐朗的注意力。
徐朗猛地啅了一口烟,然后表情严肃地看向张力。
“我不管了,拿完我应得的那份钱,我就退出了。”
“金子变现这期间,也是我们最后的相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