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洁站在高楼天台的栏杆上,迎着风,张开双臂。
这一刻,她是无比自由的。
就好像背后,被安插了一对翅膀,随时都能振翅飞翔。
可是,一双大手却将她从幻想当中拉扯了回来。
沈墨将雅洁拉入怀中,心里担忧地看着雅洁。
然而不等沈墨开口,雅洁却主动说道:“沈墨,你就相信我一回!”
“我已经......变了......”
沈墨无语,他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古怪的姑娘,在自已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她是变化最大的。
这份变化,时好时坏。
正如天气,时晴时阴。
“好,我相信你一次!”
但即便如此,沈墨还是愿意相信雅洁。
她是自已的家人,自已也应该对她给予更多的信任。
雅洁听后,兴奋得摩拳擦掌,毕竟这是自已出师以后,迎来的第一战!
她要报答自已的师父,更要帮助沈墨,同时也要在这次任务当中,长出新的羽翼,迎来自已真正的成长。
一旁,张幼蓉有些担心地看向沈墨。
她将沈墨拉扯到一旁,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他耳边商量着。
“我去叫陈燃来,虽然那小子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也感觉比雅洁靠谱。”
刚才雅洁站在天台栏杆上,展开双臂的样子,也震惊了一旁的张幼蓉。
她感觉雅洁不像是正常人。
或者说......变得不像是正常人。
诶,沈家的人,怎么个个都变化这么大啊。
张幼蓉的内心不由得感叹起来。
她侧头看向了沈墨。
不过,变化最大的,应该还是自已身边这个男人。
“陈燃对山城最熟悉,让他按照雅洁说的,找一个适合交易的小区,这一次,一定要抓住燕苍鹰!”
沈墨说着,咬紧了牙呲。
这一回,他终于知道了敌人的名字。
但却始终不明白,他抓走雅洁还有其他富家女孩的目的。
钱,已经给了燕苍鹰。
但他为什么就是不放人呢?
真是奇怪啊。
沈墨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湿润的空气告诫着他,这座城市马上要迎来大雨。
沈墨突然学着刚才雅洁的样子,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商业大楼的顶层,刮来的风也格外地阴冷。
“起风了.......”
沈墨感叹起来。
张幼蓉一脸不解:“什么?”
沈墨继续说道:“唯有努力生存.......”
张幼蓉刚想发问,突然想起,这不是宫崎骏的动画《起风了》的台词吗。
这令她不得不想起,当初自已也莫名其妙地跟沈墨说一些《狮子王》当中的台词。
哈库拉,玛塔塔.......
她还记得这句神奇的咒语。
“蓉蓉......”沈墨轻松呼喊着张幼蓉的名字。
“又干嘛?”张幼蓉不耐烦地回应道。
沈墨低头,表情略带悲伤地看向张幼蓉:“以前我不信命,现在我觉得一切都是天注定。”
“人生的多米诺骨牌开始一个个倾倒.......”
“你可以帮我再算一次命吗?”
沈墨开始变得感性。
他的眼里流露出看不见的悲伤。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初走向灭亡的沈临风。
那是一个男人,卸下了铠甲以后,最后的放松......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微微抽泣的女人。
不流通的空气里弥漫着屎尿味儿。
啪啪——
耳边传来鞭子抽打的响声。
“不对!不对!”
“你的姿势完全不对!”
一个变态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
不幸的童年,却要用一生去治愈。
林澜儿的目光穿过冰冷的铁牢看向前方。
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此刻像是一位严厉的“母亲”正在鞭策自已的“孩子”锻炼。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词语叫做“代际创伤”。
指的是一个人在童年期间遇到的:忽略,虐待,抛弃,贬低,冤枉等,会不自觉地将这种行为传递给下一代。
而此时的燕苍鹰,正在对眼前的女孩,进行所谓的“代际创伤”。
他没有自已的孩子。
但是抓来的这些青春靓丽的孩子,却可以视作“自已的孩子”。
他只是在重复,当年母亲对自已所做的事情,来达到内心层面的满足。
“不好好练功,你就是个废物!你就是个累赘!”
“不好好练功,我生你有什么用?我养你有什么用?”
啪——
霹雳的鞭子抽打声,在女孩的背部留下了一道血痕,最终女孩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你给我起来,不许偷懒!”
燕苍鹰语气刻薄地大喊。
可是,正当他要举起手中的鞭子时,一旁的铁牢当中,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在扮演你的母亲吗?”
“她可不是你的孩子。”
林澜儿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她的话语,也让燕苍鹰从自已的幻想当中回到了现实。
燕苍鹰侧头看向林澜儿。
她是所有女孩当中最最特别的。
不害怕自已,不崩溃绝望,而且背景还无比深厚。
“嘿嘿,我特地抓来这些从没吃过苦的富家女,就是想让她们也体验体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遭受着多么悲惨的童年!”
“不是所有人,都过得幸福。”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开心!”
燕苍鹰的话语当中,带着几分责备。
他的母亲,对自已刻薄到了极致。
但也因为如此,他练就了常人难以练成的轻功。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恨自已的母亲。
因为自已的母亲,对自已没有“爱”。
“原谅一切,你会获得新生,你会从过去的束缚中,彻底走出来。”
林澜儿由衷地对燕苍鹰给出了自已的建议。
她看得出,燕苍鹰是一个活在过去,活在童年的成年人。
然而,她在审视燕苍鹰的时候,燕苍鹰也在审视林澜儿。
“你叫林澜儿对吧?”
“沈墨是你什么人?”
“竟不惜花费重金来赎你?”
林澜儿低头微微浅笑。
她是沈墨什么人呢?
朋友?关系太浅。
恋人?关系不够。
“一个跟我有缘分的人吧。”林澜儿这样答道。
“哈哈哈——”
燕苍鹰却从这份犹豫当中,嗅出了一丝答案。
“他很在乎你,你也很在乎他,对不对?”
“你们是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