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现场,本应该最愤怒的人,却笑得最大声。
白振虎若无旁人地大笑起来。
我们都好奇地盯着他看。
就连白风清也不解他此刻的笑容。
“白振虎,你有什么异议吗?”
白风清皱眉严肃地盯向了白振虎。
白振虎听到了鉴定结果后,反而轻松地摊开了双手。
“异议?我哪儿敢有什么异议啊!”
“这白家上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白风清心中虽然不爽,但此刻最主要的事儿,是赶紧把我收入他们白家的麾下。
“沈墨,既然鉴定结果也出来了,那么你也正式算作我们白家的一员了!”
我连忙起身,跪在了白风清的面前,嘴里大声喊道:“爹!”
呵呵。
我已经记不清,给多少人当过儿子了。
不过我记得很清楚。
当我爹的那些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白家第三子回归,请赐名!”
身后,无为道长大声宣布。
我抬头看向白风清,只见他满眼期待地盯着我看。
“世上都说,麒麟子,富贵命!”
“我看你正如麒麟子那般富贵!”
“就叫白振麟吧!”
我听后,继续磕头起来:“多谢爹赐名!”
白振麟。
这是我在勐拉的名号。
这是我在勐拉的旗帜。
但这三个字,绝对不可能成为我的名字!
“哈哈哈,起来吧,我们父子历经磨难,终于相认了,也算是割舍不断的缘分。”
白风清用颤抖的手抚摸着我的面庞,虚伪的笑容,装饰着他苍老的脸颊。
我配合着他演出这场戏,我们的心里,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爹,白振麟是不是也有资格争夺族长啊?”
对面,白振虎突然打断了我们“父子”的虚情假意。
白风清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主持白家会议的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微微点头回答道:“既然姓白,自然有资格竞选族长!”
“不过竞选方式,我还是主张无为之道!”
“作为白家家长的白先生,要做到莫管,莫听,莫闻,隐退山林,等真正的族长确立之后,再回来授权!”
莫管,莫听,莫闻.......
好一个无为之道。
不就是想看看我跟白振虎最后谁争赢了,然后他再出来做个和事佬。
矛盾是我们的,胜利的果实,是他跟胜利者一起享受的。
这对于年老力衰的白风清,的确是个很好的隐退办法。
“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离开勐拉,你们都是白家的子女,族长谁来当,你们商量着来。”
“我老了,也该让位了。”
白风清慈笑着看向我们。
“商量着来?
白振虎讽刺地笑道。
“你让老子怎么商量着来?”
说着,他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老不死的,你留我们在这里打仗,自己却跑路了,等谁打赢了就回来坐享其成?”
“你好狡猾啊!”
现场的气氛,逐渐凝固。
无为道长指着白振虎大吼:“白虎,你骂谁老不死?他是你的父亲!”
咔嚓——
白振虎举着手枪对准了无为道长。
“你说什么?”
“他是我的父亲?”
“他也配?”
无为道长跟众人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刻,他居然会抽出枪来。
白振虎一边朝白风清靠近,一边愤怒地说道:“二十年来,我跟着你走南闯北,谁不服咱们白家,老子第一个上去拿枪干掉他!”
“我哥是个软蛋,我妹妹又神志不清,我知道,白家的未来扛在我的肩膀上!”
“杀人,拉拢黑帮,走线,种植毒品,哪一条路,不是老子亲自替你打通的?”
只见白振虎走到了白风清的面前。
他脸上的邪气瞬间扩散,眼睛里面的眼神,仿佛锐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在白风清的身体上。
“爹啊,你说,你对我公不公平?”
白风清面无表情,面对这个最嚣张跋扈的孩子,他心里早就清楚,迟早会有被反噬的一天。
“白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儿。”
“我是父亲,你是儿子,你帮我那是应该的。”
白振虎没有从父亲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只想听一个道歉,听一个父亲对自己的肯定。
他就是想不通,自己是白家唯一能做事儿的孩子,为什么族长还不直接传给自己?
“那这个野杂种,替你做了多少事儿?”
“为什么他也有资格跟老子争族长的位置?”
“你特么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为什么不直接把权力交给我,还要弄出这么个人来膈应我?”
“我白振虎,就真的令你那么讨厌吗?”
白振虎终于在父亲面前,露出了孩子的一面。
他宣泄着,他怒吼着,他不满着。
可是在父亲的眼里。
不喜欢一个孩子,是骨子里带着的。
毕竟,没有人规定,做父母的一定要爱自己的孩子。
“白虎,你过分了,陈霏阳你还站着干嘛,叫守卫来啊!”
无为道长害怕出事儿,连忙喊道。
但陈霏阳不听从无为道长的命令,她也愣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给老子闭嘴!”
突然,白虎绕到了白风清的背后,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看向无为道长!
他的表情,憎恨又扭曲。
“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房子,你们都是我的手下!”
“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因为......”
只见他手掌用力,白风清被掐得发出“呃呃”的痛苦声,颤抖的双手,不停地挠着白振虎的胳膊,黄色的尿袋直接从腿上滑落下来,尿袋破开,恶心的尿液浸湿了他的双脚。
自己种下的恶果,也将要自己吞下去!
我朝陈霏阳看去,陈霏阳却朝我摇了摇脑袋。
真正关心白风清的,只有无为道长,他刚想上前,却发现白振虎的另外一只胳膊举枪对准了他。
“谁动,谁死!”
白振虎一手掐着父亲的脖子,一手举枪,脸上的邪笑,越来越狂妄。
在这残忍的地带,生存着最凶猛的野兽。
而弑父,正是野兽争夺资源的本性之一!
“呃呃——”
白风清挣扎着,痛苦着,身体本就虚弱的他,被白振虎揪走了喉咙里的最后一口气,最后死在了轮椅上,死在了自己的尿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