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
可怜的三小姐。
单纯的三小姐。
善良的三小姐。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她是恶魔。
为什么唯独在我眼里她却像个天使?
伍教官的眼睛,陈霏阳的眼睛,都是被三小姐给挖去的。
三小姐,真的有这么残忍吗?
“霏阳姐,其实我觉得三小姐她......”
我想对陈霏阳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我见过三小姐觉醒人性的一面,见过她终于理解什么是平等自由和朋友,见过她缠着我,要我读《小王子》给她听的时候。
但陈霏阳却冷冷地打断我道:“无所谓了!”
“等白家掌握在我们手里的时候,我会亲自杀了她!”
陈霏阳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杀气。
瞬间,我那股要表达的欲望止住了。
我不敢再向陈霏阳倾述,因为我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相信三小姐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
陈霏阳关押苟圣的地方,处于城市郊区的一栋破旧居民楼当中。
这里充斥着黑帮,和各种想要攀附白家的混混。
陈霏阳只需要一句话,这里的人就会拼了命地帮她做事儿。
货车,在居民楼面前停了下来,一大群黑帮青年就拥了上来。
“陈副官,我们什么时候能加入白家?”
“我们也想当白家军,也想扛枪!”
“实在不行让我们走线,出去运毒也可以!”
我吃惊地看着这帮人,他们如潮水般拥挤了上来,眼神里充斥着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
在罪恶都市里,想要生存下去。
要么枪杆子硬。
要么后台子硬。
加入白家,不但有枪杆子,还有后台!
我瞬间意识到,白家军的编制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在勐拉市内,甚至有三万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白家军。
因为白家军,有枪!有固定的军饷!有名号!
我开始担忧胡莉唐龙,还有同盟军。
因为控制整个勐拉的不是白家。
而是贫穷,犯罪,和欲望!
陈霏阳面对蜂拥而至的人群,她的做法也十分粗暴,从兜里掏出手枪朝天射击。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和刺鼻的火药味,让周围躁动的青年们终于冷静下来。
但我却注意到,周围人投向陈霏阳的目光,不是害怕和恐惧。
而是羡慕和渴望!
渴望她的地位,渴望她的权力,渴望她手中的枪。
“叫德钦来!”
德钦?
陈霏阳吼出这个名字时,所有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畏惧,突然之间,毫无秩序的人群开始站在两边,自动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来。
一个蓄着长发,眼神低沉,长了一副牛鼻子的男人,缓缓朝我们走来。
哐当——
突然,身材壮实的德钦跪在地上,低着头朝陈霏阳臣服起来。
众人见德钦跪下了,也纷纷下跪。
“当地人,喜欢跪拜礼,骨子里刻着奴隶基因改不了了。”
陈霏阳似乎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还侧头朝我解释起来。
但我却从德钦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气场。
他是这里的头头,所以身上有一股压不住的领袖气质,虽然样貌不出众,长得有点像托尼.贾,可是他的眼神,跟狼一样,跟饿了十天八天的恶狼,我发誓只要他逮住机会,恨不得把我们撕碎,吃我们的血肉,填饱他的肚子。
“德钦,我让你看守的那个人呢?”
陈霏阳朝德钦问去。
德钦没有说话,而是闪开身子,指了指后方阴暗的大楼。
我跟陈霏阳互相对视了一眼。
陈霏阳没有任何犹豫便朝大楼里面走去。
周围安静得出奇,那些充满欲望的黑帮青年们,也跟德钦一样,露出了恶狼一般的眼神。
仿佛此刻,我们不是他们的主人,而是食物!
我加快了脚步,跟上了陈霏阳的步伐,然后在她耳边悄声说道:“霏阳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群人可靠吗?”
陈霏阳要比我放心大胆得多。
她带着一股自豪的神情说道:“在勐拉,敢对白家动手的人,早就在地府等着投胎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跟恶狼做交易,你得一手拿着肉骨头,一手拿着打狗棍,做两手准备。
我摸了摸身后别着的格洛克,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
居民楼里安静得出奇,忽闪忽闪的灯光,挂在走廊的天花板上,一股难闻的发霉味儿,从掉漆的墙壁上蔓延出来。
我只感觉,这居民楼不像是给人住的,反而是一座阴暗残忍的监牢。
吱呀——
直到,陈霏阳推开一扇门,十几平米的屋子内,只有一把椅子和一个坐着的男人。
男人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在椅子上,嘴上还沾了块胶布。
再次见到苟圣时,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憧憬,没有了光。
他的眼里只有恨。
特别是看见我的到来时,他恨急了,原本平和的身体,开始剧烈晃动,粘在嘴上的胶布也开始松动,嘴里唔唔唔地发出叫声。
陈霏阳三两步走了上去,撕开他嘴上的胶布,苟圣才大口喊道:“我们是兄弟!”
“兄弟!”
“一个妈妈生的亲兄弟!”
兄弟?
听到这词,我的耳朵刺痛了一下。
“苟旦,拿刀来!”
陈霏阳抓起苟圣的一把头发,然后朝我伸手要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从背后抽出了那柄黑色军刀递给了陈霏阳。
咔嚓——
陈霏阳割下苟圣的一撮头发,然后用密封袋装好,放进了文件袋里面,表情松了一口气。
聪明的苟圣,似乎明白过来,我们在做什么,又开始冲着我大吼。
“你要取代我!”
“苟旦,你是不是要取代我!”
“你真狠毒啊,连我最后的机会也要夺去!”
对于苟圣来说,没能成为白风清的儿子,让他绝望。
而我,替代他,成为了白风清的儿子,让他彻底绝望!
陈霏阳似笑非笑地瞅着眼前发狂的苟圣,不屑地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个关于真王子,和假王子的故事!”
陈霏阳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抽出了手枪,抵在了苟圣的脑袋上。
“或许,听完了这个故事,你能安心地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