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十多个守卫闻声而来,见我手里拿着枪,纷纷举枪对准了我。
我连忙把枪放在地上,本想开口解释什么,但三小姐却发癫一般地大吼:“出去!都出去!”
她吼着,冲到守卫面前,要去夺走守卫的枪。
那些守卫也不敢伤害三小姐,一时间变得不知所措,当我走到她身边时,三小姐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我紧紧抱着她,然后朝守卫解释。
“没事儿了,都回去吧!”
守卫们互相望了望,怎么可能相信我说的话。
直到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我都看到了,是三小姐的枪走火了,的确没事儿,你们回去做你们的事儿吧。”
是无为道长?
我感激地看向他。
无为道长看了看地上的弹孔,又瞅了瞅屋内的我跟三小姐。
简单地说了句:“白先生要见你们,跟我来吧。”
白老大要见我们?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我用自己温暖的手,牵着三小姐跟在无为道长的身旁。
路上,我忍不住观察着身边的三小姐。
她眼神迷离,动作僵硬,完全看不出是活在梦里,还是现实当中。
这种状态,真的正常吗?
“道长,你看看三小姐这是得了什么病?”
我忍不住朝眼前的无为道长发问。
道长听后,回头只是瞄了三小姐一眼,然后含糊地说道:“莫管,这是她的命。”
莫管?
命?
我听后,也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也对,一个神秘兮兮的道士,又怎么会看病呢?
......
沉默的客厅,围坐着居心叵测的众人。
白风清虚弱地坐在轮椅上,看气色比起前几天又苍白了许多,腰间依旧挂着一个黄色的尿袋。
他的身旁,依次坐着白振虎和陈霏阳。
而我则跟三小姐坐在一起,最中央站着那个神秘兮兮的道士。
“这一次,人总算到齐了吧?”
白风清满意地看着我们。
只见他朝站在中间的道士使了个眼色,那道士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袋来。
“把你们聚集到一起,是为了宣布一件大事。”
白风清继续说着,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白风清的话语。
没有大事儿,他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的白家,处处受到针对,除了三大家族的排挤,还有同盟军的不断骚扰,我想管,也管不过来了。”
“所以我跟无为道长决定,要重新选一个白家族长,带领整个白家渡过难关!”
果然是这件事儿!
坐在对面的陈霏阳立即朝我递来眼神。
“首先是要确定一下谁有资格竞选这个族长!”
这个时候,无为道长举起了手中的文件袋。
他故意看着我说道:“很明显,只有白家的子嗣,才有资格竞选,白龙,白虎,白凤都可以,但是......”
但是之前都是废话。
但是之后才是关键。
“我跟白先生严重怀疑,沈墨,也是白家子嗣!”
虽然我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布出来!
不过,现场最激动的人并不是我。
而是对面的白振虎。
“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振虎的意见最大,在白家,白振龙无心竞选,白振凤年纪小又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最又希望竞选的就是他白振虎了。
本以为可以稳稳当当坐上这个族长,不料半路却冒出来个我?
“你闭嘴,听道长把话说完!”
白风清眼里地呵斥着白振虎。
白振虎心里憋着一口气,但也因为忌惮父亲,不敢吐出来。
随后无为道长便将文件袋递给了陈霏阳。
“陈副官,这里面装着沈墨的毛发,跟白先生的毛发,你拿去找专业的机构做个鉴定,等结果出来以后,咱们就正式竞选族长。”
陈霏阳看着递过来的文件袋,也愣了一下。
她之前在迈阿密酒吧就有过计划,要调包做基因鉴定的毛发,本以为她要花费很大的力量才能办得到,可是此刻,自己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
很明显!这就是白风清故意安排的。
白风清也朝陈霏阳故意暗示起来:“陈霏阳,我最信任你了,我相信你的心里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鉴定结果!可别把这件事办砸了!”
陈霏阳额头冒汗。
搞了半天,自己的计划竟然跟白风清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下子,不管我是不是白风清的儿子,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何把我,名正言顺地归纳在白家麾下。
让我去跟白振虎争夺族长的位置。
“白先生放心,我保证,鉴定结果一定会令您满意!”
陈霏阳拿着文件袋慢慢退下。
随后,白风清又一脸慈祥地看向了我。
“沈墨啊,你来了也有几天了,我希望你能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你的心里也清楚,咱们之间的关系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弱弱地点了点头。
“当年我跟你母亲,也产生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就跟你这般一样大,我们喜欢做浪漫的事儿,在路灯下读诗.....”
“那是我读过最美的情诗了。”
“她是我的太阳,是我的月亮,是我的黄昏,是我的黎明......”
温情的诗句,在这个衰老的男人身上,种下了一颗种子,他越读,整个人的情绪越激荡,情绪越激荡,内心的种子就开始发芽。
突然,念到一半儿,他眉头微皱,好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卡在那里不动了,他用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试图让脑袋里的这台机器重新运转起来。
这个时候,我却开口,顺着他未读完的情诗,继续念了下去:“是我枕边的香薰,是香烟里的尼古丁,是棒棒糖里的......夹心......”
这一刻,我们心有灵犀。
这一刻,我们互相对视。
他几乎吃惊地望着我。
衰老的样貌,一下子回春了十岁。
铺满灰尘的文字,再一次展现在眼前,他仿佛睁眼看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沈墨,你怎么会念这首诗的......难道是你母亲念给你听的?”
白风清带着期待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