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母是正儿八经的摔跤选手,在擂台赛掰倒的男人,能凑成一个连队,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男人,都是些吃生肉,和生血的猛男。
反而眼前这个老道士,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整个人刮走,弱不禁风,干干瘦瘦。
可是教母的手臂推上去的时候,三风道长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技巧,将她的推力彻底改变了方向,使得自已扑了空,踉跄地差点往前摔倒。
在没有擂台限制和规则的情况下,教母反而要显得拘束了很多。
她皱眉回头望去,只见那老头竟然还在得意地摸着胡须。
力量,和肌肉,一直都是教母所信奉的力量。
没有什么比力量更加靠谱。
力量甚至能打破性别的察觉,让异性跟同性都崇拜敬仰自已。
所以教母把自已锻炼得很壮实,壮实到超越大部分人的程度。
她沉下心来,感觉刚才是自已的判断出现了某种偏差而已,决定再一次对三风道长进行抱摔。
现场再次沉静,三风道长依旧弓步双掌向前推去,手掌还随风缓慢摆动,树上的枯叶落在他的肩膀上,甚至都平稳得没有滑落下去。
教母弯腰弓身,将自已的视线维持到跟三风道长的同一水平上,这样才能清楚地看见这个老道士的小动作。
轰——
只见她的脚,将土地踩出一个小坑,然后整个人猛地蹿了出去,一头安装了火箭发射器的母牛,带着绝对力量的碾压,极具压迫感地冲向了三风道长。
一旁的看客,云隐和沈墨都显得十分紧张。
毕竟被这虎背熊腰的娘们儿撞一下,不亚于被一辆装满了货物的卡车碾压。
就在火星要撞击地球,震荡出来的火花要席卷全世界的时候。
周围的时空,犹如静止状态。
沈墨全神贯注,他看得很清楚。
三风道长的手,正顺着教母使出去的力引导着什么。
那跟以往的太极化劲不同。
以往的太极拳,是将敌人的力量,以自已的身体为媒介,然后再转化出去。
可是三风道长的太极云手可不一样。
他的手,一方面在疑惑对方的视线给予某种暗示,一方面可以引导着对方使出力气的方向,是一种极其细致的微操,甚至都很少接触对方的身体......
呼——
猛地一下,冷风刮来,沈墨只感觉周围的时空重新恢复了以往的运转速度。
与此同时,朝着三风道长冲撞出去的教母,整个身体竟然直接撞在了树木之上。
而三风道长,则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眼里略带得意。
“你看清楚了吗?”
沈墨拍了拍一旁同样在观战的云隐。
云隐摇了摇脑袋,他只知道,自已的师父最擅长的就是对付这种“肌大无脑”的壮汉。
不,应该是壮大妈。
“女居士,不是任何问题都可以用蛮力解决的。”
“我们可以谈嘛。”
“何必呢?”
三风道长一边摸着胡须,一边看着教母狼狈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得意。
但是教母却突然搂住三风道长的一条腿,然后往自已这边一撩,三风道长的背部就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哎哟~”
不等他继续反应,教母就轻松地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三风道长只感觉全世界翻转,视线摇摇晃晃的,心里想吐。
这回轮到教母得意地笑了起来:“哼,如果在擂台上,你撑不过我一招。”
擂台是有限制的。
一个标准的格斗擂台,长宽在6到7米之间,围绳内圈的长宽在4.9-6.1米之间。
在那种地方,才适合教母发挥。
这也证明了,在有限的地方,一旦遭遇近身格斗,那么三风道长的太极推手是没有办法发挥功效的。
而且他的破绽也很明显,那就是不能被别人抓住自已的肢体,比如被人捉住手或者脚,身体就不能完全发力,身法也没有以前那么灵活飘逸。
“这女的真不简单......”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被人这样对待......”
云隐发出惊叹,心里更多的是佩服。
沈墨不语,脚步踉跄地往前走去。
直至来到教母的面前,教母也低头看向了沈墨。
虽然他们才相见不到三天,而且也互相不熟悉,但那种身上的强者气质,互相吸引,同类相吸。
强,并不单单指某一领域。
气质,成就,肉体,等综合实力拔尖,才能算是真正的强者。
很明显,教母就是最标准的强者之一。
她强到能够俯视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很兴奋!”
沈墨一开口,就让众人产生了猎奇的心理。
教母更是生气,差点捏紧拳头要再给这小子来一拳。
“你就像是一座山,一座艰难充满挑战的山,我想攀爬上去,我想越过你这座山。”
沈墨笑着说道。
他觉得,这很有意义。
挑战一个强者,就如同再攀爬一座高山,对自已有所提升的事,都很有意义。
可他不会思考,失败之后的代价。
自从沈墨的脑袋被撞坏了,思考任何问题,都只会看到积极乐观的一面,内心没有了消极的态度,这是一种幸运,又或者是种不幸。
人的心态,就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场,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我们当下的命运。
“不过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需要重新恢复一下我的身体。”
沈墨笑着看向教母。
不像是在威胁,更像是在商量或者讨论。
教母觉得这个小子很怪异。
她不解地发问:“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给你时间?”
只见沈墨继续回答:“那张照片......”
“你给我看的那张照片,的确是我的,不过它失踪了,我一直在找他......”
“有一个人偷了我的夹克,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我有些记不得了......”
沈墨拍了拍脑袋,仔细回忆着什么。
教母有些弄懂他是什么意思了。
沈墨是想证明,拐走艾丽丝的,另有其人。
“所以我得花点时间,恢复恢复我的记忆......”
“正好,给到你想要的答案不是吗?”
沈墨继续看向教母。
教母不语,只是慢慢放下了手中拽着的那条枯老的腿,她很想再一次将沈墨的脑袋狠狠地按在地面撞击,帮他把脑袋里混乱的记忆重新恢复一下。
可是考虑到,这样做很可能会起到反效果,将他本就混乱的记忆再次清零,所以暂时忍耐住了。
“三天!”
教母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只给你三天恢复记忆的时间。”
“三天以后,我不管你是记得清,还是记不清,你都得为我孩子被拐走的事情负责。”
沈墨听后,很高兴。
他的心里,没有了以前的杂念,只是一味地体验和收获身边能收获的一切。
哪怕这个收获,仅仅是别人口中一个限定的时间。
他也高兴。
因为生活,本来就是段体验。
“好!谢谢你......”
“对了,你叫什么?”
沈墨本能地反问起来。
这样强大的对手,应该有个名字。
应该能在自已想要松懈的时候,默念对手的名字,给自已一点加油的动力。
教母冷冷地看向沈墨。
自已并没有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别的意思。
仅仅是单纯地询问自已的名字。
“熟悉我的人,都叫我妈妈......”
“我的敌人,都称呼我为教母。”
“准确地说,这不是我的名字,是对我的尊称,我也不需要名字,我需要的,是别人对我的尊敬。”
母亲,本就是一个伟大的称呼。
教母给予自已“女儿”们所需的一切,她索要的回报,也不过是些尊敬,是那种对母亲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