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所谓正道云集的华国,也不过如此嘛!
来自暹罗的乍轮大师,目送冯仲恺助手离去的身影。
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还以为被师父敬若神明的华夏大地有什么名堂呢。
违背了师父劝告的乍轮,已经在这华国京城里逍遥几个月了。
依然没有任何本地高人,能阻止他的一次次出手。
那些所谓的大师,多是些沽名钓誉的废物。
乍轮自得的回忆着,那些被自己顺手处理掉的“大师”们。
会念两部佛经,就能出来骗人?
能捏几个手印,也敢自称大师?
如果华国势力都是这种货色,凭什么我们暹罗的法师们,要被压制在那犄角旮旯里?
我乍轮,就是要让这些愚蠢的华国人,见识下我们暹罗法术的威力!
现在已经初见成效了,这不么,就连华国的所谓大家族,也要花费巨大的代价请自己出手。
已经在京城待了几个月的乍轮,自然听说过冯家的大名。
一直帮一些小明星和小家族,处理棘手事情的乍轮,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顶级家族。
虽然要对付的也是一个大家族,但是回想着对方开出的优渥条件,乍轮还是忍不住心旌动摇。
竟然愿意专门腾出一个山头,来供自己使用!
如果此事能成,那自己就是几百年来一个在华国开宗立派的泰国法师!
就来师父也没能达到自己这种高度吧?
那个被虚张声势的华国人,吓得不敢离开暹罗的老家伙,还有什么理由不把保留的秘术传给我?
想到这这里,乍轮愈发志得意满。
中原刘家?
看样子,是时候出一趟远门了!
正好,自己刚刚练成的本命秘术,也需要一些新鲜的祭品。
第二天一早。
一夜没睡的赵长斌,依然精神饱满。
钱、权,确实是男人的加油站。
一想起倭国代表开出的天价,赵长斌仍旧止不住的激动。
这才六点多,他就早早地跑到了医院。
一身便服,鬼鬼祟祟的绕过值班的医护人员,同时也尽量避开监控。
就这么一路小心翼翼的钻进了陈实的办公室。
既然那三个家伙,要做三个阶段的治疗计划。
那枚药丸应该也会被陈实收起保管。
赵长斌此行,自然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药丸。
可是,医院的监控之严密,作为副院长的赵长斌,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如果想要稳妥一点,他应该找个理由关闭医院的监控。
偷取的事情,也应该由人代劳。
但是无论理由如何完美,只要有心人追查,就一定会被揭穿。
让别人帮忙,更是授人以柄。
机会难得,实在没时间做更详细的计划了。
主要是一想到自己五千万,还在倭国人手里。
赵长斌心里就跟猫抓狗舔一样。
只能铤而走险了。
不过老谋深算的家伙,也为自己的匆忙行事想好了退路。
首先,那枚药丸不是医院常规用药,顶多算是病人的私人用品。
饭店不允许客人自带食材是违法的。
医院不允许病人自带药物,那可是合情合理的!
万一你自己用药出了问题,如何划分责任?
所以陈实这种围绕病人自己的药物,做治疗规划的行为,本身就是违规的。
再者,自己特意没穿制服,脸上也蒙的严严实实。
车子停在几公里外,衣服也不是自己经常穿的。
就算被几个监控拍到,一时也难以确定自己的身份。
就算真确定是自己又如何呢?
堂堂副院长,视察一个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虽然时间特殊了点,虽然行为古怪了点……
但是你办公室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什么害怕我的视察呢!
什么?你还弄丢了病人的私人物品!
关我这个堂堂副院长什么事?难道我会纡尊降贵的偷病人东西?!
污蔑人可是要拿出证据啊!你办公室里有监控么?
此刻,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的赵长斌,甚至敢穿着制服,大摇大摆的去偷药。
但是,不管后续如何,此刻的赵长斌,一心只想先把倭国人的赏金,拿到手再说。
万一被雷方春那家伙抢先一步,那可就不好了。
办公室门口的身份密码锁,自然难不倒机智的赵长斌。
身为常务副院长,复制一个主治医生的身份磁卡,是整个计划中最简单的一环。
其实,连院长的磁卡,赵长斌都偷偷复制了一份……
来不及多想,七扭八拐,绕过了大多数人视野的赵长斌。
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利索的刷开大门,闪身钻进了漆黑的办公室。
现在,只需要赶紧找到药丸就好。
已经成功了一半的赵长斌,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兴奋。
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这间不算太大的办公室。
杂乱的办公桌,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椅子,工作用电脑闪烁着微光。
还有那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人影。
人影?!
赵长斌的腿猛地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挂着衣服的衣架。
草!属实是草木皆兵了。
赵长斌安抚似得,揉了揉自己漏了一拍的心脏。
视线继续在办公室里巡视。
杂乱的办公桌,不能随便乱动。
理工男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摆放无序,但是暗中自有其规律。
旁人只要稍微挪动,都会被主人敏锐的发觉。
何况,那么珍贵的药丸,也不可能就这么随便的摆在桌子上。
赵长斌蹑手蹑脚的,把每个抽屉都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
并没有什么发现。
然后是,临时存放病历的资料柜、办公桌下的小柜子。
还有存放一些常见药物的小药箱。
最后,赵长斌把那个吓了自己一跳的衣服都摸了一遍。
还是一无所获。
陈实这个傻子,不会还让病人自己保存着药物吧?
身为主治医师,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赵长斌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忽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隐藏在办公室里的一个小箱子。
那是医院为每个医生都专门配备的专业级保险箱。
赵长斌兴奋的凑到保险箱跟前。
这种电子保险箱,只有对应主人的磁卡,才能打开。
“滴。”
抱着最后的希望,赵长斌毫不犹豫的打开了保险箱。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木质小盒,摆在保险箱最上层的中央。
赵长斌强忍激动,隔着手套,搓了搓有些颤抖手。
轻手轻脚的打开小盒。
果然!
一枚其貌不扬的药丸,端端正正的躺在盒子里。
漆黑不平的表面,小拇指头一样的大小。
一切外貌特征都和那枚差点害死自己的,传说中药丸一模一样。
赵长斌小心翼翼的捏起药丸,轻轻的把它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红色锦盒里。
这可是赵长斌媳妇的钻戒盒子。
又细心把木盒放回原位,啪的一声重新合上保险柜。
强撑着自己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的身体,起身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扭头,却看到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三个黑色的人影鱼贯而入。
“范诚!你小子又忘了关门……”
为首之人一边说话,一边随手摁开了顶灯。
“你是谁!!”
加了一夜班,刚刚去吃完早饭回来的三人,被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吓了一跳。
赵长斌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看着三人摆开架势,慢慢向自己包围过来。
赵长斌拿出自己多年身居高位的优秀素质,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别动手别动手!是我是我!”
眼看就要挨打,赵长斌赶紧拉
三人自然都是认识这位副院长的,齐齐一愣。
“赵院长,您怎么在这啊?”
陈实惊愕的问道:
“还这么一身打扮?”
“哦!那个……我刚到单位,见你这办公室没关门,所以就进来看看……”
赵长斌绞尽脑汁的强行解释,脚下却不停的往门口走去。
“小范啊!这个不关门的毛病,可以一定要改掉。”
“万一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嘿嘿,院长说笑了,我师父穷光蛋一个,哪里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范诚傻兮兮的挠头笑道:
“……他办公室连个防录音装置都没有。”
“……年轻人,就是爱开玩笑。”
已经得手的赵长斌,哪里还有心思搭理这家伙的调笑。
现在,把药丸送到倭国人手上才是正事。
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嘛!
五千万啊!
什么麻烦摆不平!
“那什么,你们先忙,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哈!我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小心的绕过三人的赵长斌,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强忍着尿意,一刻不停地钻进电梯。
离开医院,随便找了个偏僻的草丛解决了一下,然后就直奔自己的座驾。
“贵重物品……”
陈实嘴里念叨着,拿自己的磁卡刷开保险箱,打开那个提前准备好的小盒。
见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强忍着笑意。
“贵重物品,当然要随身携带了!”
陈实从自己贴身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那半枚药丸。
原来,昨天下午初步做好计划的三人,确实已经从母女手中接管了药丸。
只是萧言从李佳妍口中,听说了雷方春高价买走小半枚药丸的事。
又联想到赵院长那可疑的身影,遭遇过自己导师背叛的萧言,自然多长了一个心眼。
三人提前准备了一个“替身”,放在了办公室最“安全”的地方。
果然,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是那个鬼鬼祟祟的赵院长,居然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
至于那木盒中的东西嘛,对于赵院长这种出身优渥的高级知识分子来说,确实算是稀罕物。
毕竟,早就发展成大城市的中州,可真不好找一颗新鲜的羊屎蛋子……
“哼哼,这次一定能把老小子拉下马!”
范诚看着木盒,想着自己曾经的遭遇,自信道。
萧言和陈实倒是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这件事……还是等治疗结束后,再跟那家伙算账吧。”
陈实自然明白,单靠手中的这点证据,根本不足以扳倒赵长斌。
只能安慰似得,拍了拍范诚的肩膀:
“当下最重要,是按照治疗计划,先让病人服下药物,以免夜长梦多。”
见两位大佬都兴致缺缺,范诚也只好听话的点头同意。
“那好,萧言,你来把药物分成三份。”
“等一会查完房,就让病人服下第一份。”
“范诚,你来负责安排排之后的一系列检查。”
“并且要时刻注意记录,病人的状态变化和各项数据。”
“萧言,既然你已经自学了不少中医方面的知识。”
“那么根据小范的数据,进行简单的药理分析,就交给你了。”
“我会负责根据病人的表现,适时的调整西药的使用。”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时刻要做好抢救的准备……”
陈实有条不紊的布置完任务,然后神色郑重的对二位同僚警告道:
“虽然这么药丸以往的表现非常亮眼,但是未雨绸缪依然是必要的。”
“对于咱们三人来说,这是一次风险很大的尝试。”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三个都会被口诛笔伐。”
“尤其是现在,赵长斌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可以预见,即便是这次实验大获成功,获取了大量的珍贵数据。”
“咱们三人依然难以逃过,被华国医学界除名的下场。”
“所以,在一切开始之前,我要再问一句。”
“二位确定不打算退出么?”
萧言闻言并不搭话,只是微微一笑,就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面对着这颗差点让自己身败名裂的药丸。
萧言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弄明白其中奥妙。
此刻怎会退缩。
陈实又把目光投向范诚:
“小范,虽然你跟了我好几年了。”
“但是你还年轻,这种担风险的事……”
范诚却不耐烦的打断道:
“师父你别扯了,你要是身败名裂了,我就算改换门庭又能好到哪去。”
“我可不想让人家骂我三姓家奴……”
说着范诚伸手指向一旁的萧言。
“而且,要说年轻的话,这家伙能比我大几岁??”
“就你……还跟吕布比呢?”
见对方再次cue自己,萧言再也忍不住出言反驳:
“顶多也就是个赤兔的水平罢了……”
“赤兔也比假洋鬼子好!”
范诚毫不在意的回击,而后年龄相仿的两位青年才俊相视一笑。
之前的种种隔阂,此刻在插科打诨中消融殆尽。
稍微年长的陈实,看着两位杰出的年轻人尽释前嫌,嘴角也挂上欣慰的微笑。
“好吧,虽然十分不乐意,跟你俩平分这个功劳,但我还是要把这件事的好处说清楚。”
“咱们三个,虽然都是西医,但是骨子里流着的华夏血脉做不得假。”
“中医药,这是老祖宗给咱们留下的瑰宝。”
“但如今,这个瑰宝是什么处境,二位自然也都明白。”
“虽然,有识之士不停地奔走呼号,中医逐渐没落之势,依然没什么大的改变。”
“究其原因,起效慢、效果难以量化、没有足够的可视化数据支撑,是中医的三大弱点。”
“但是此刻,这枚药丸的出现,给了我们一个扭转局面的机会。
“药丸的效果自不必多,起效速度甚至比西医还快。”
“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量化数据的支持。”
“而这,正是我们要做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将根据患者的治疗进度,详细的记录每一点微小的变化。”
“尽量详实的把药丸发挥作用的途径和过程,通过可视的数据,展现出来。”
“只要补足短板,这么药丸……或者说这个药方,就是中医重新抬头的一个难得契机。”
“也许,做完这件事后,我们三个终身失去行医资格……”
“但是,我相信,咱们的努力不会白费!”
“会有更多杰出人士,踩在咱们的基础上。”
“一步一步的。”
“带领中医,走出泥潭!”
“等到这枚瑰宝,重新展露光芒的那一天!”
“我们的名字,也许会被所有人铭记。”
“也许再也不会被人提起。”
“但是,哪怕,我们,就这么腐烂在,历史的尘埃里!”
“那都不重要了!”
“人命至重。”
“有贵千金。”
“一方之济。”
“德逾于此!”
“二位谨记!”
“大医精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