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看法?说来朕听听,若是合理,朕便考虑,若是不合理,那便作废。”
刘邦的语气仍旧如先前一般的轻松。
但乖乖混迹在人群中的张良却能听出,他声音中隐藏极深的,杀意。
这个时候还站出来反对的,不是司马家的走狗,就是自以为能够看透一切的,所谓聪明人。
可惜这样的人,多数时候都是作死而不自知。
就如现在一般。
面对刘邦带着杀意的质问,他们好似什么也没听出来,只是自顾自接二连三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若我等与陛下一同前往城墙上观战,那在大将军眼中,我等岂不就等同于上了陛下的船?”
“届时大将军若是误会,我等又该如何解释呢?”
“首先声明,臣忠心的是大魏而非大将军,臣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大将军兢兢业业这么多年……”
越是听,刘邦的脸色便越是难看。
甚至于方才答应下来的不少人,神色都有了些意动。
“那若是朕一定要让诸位去呢?”
“你们会抗旨吗?”
他没耐心再听下去,因为这些人的理由都是千篇一律。
要么是司马家走狗,要么是不愿下注,坚持两不相帮的聪明人。
面对这些人,刘邦远没有之前那般的耐心,开口便是质问。
“陛下,我等是否愿意去城墙上看,并不会影响大局。”
“可若是陛下为了强迫我等甚至不惜下这荒唐的旨意,那岂不就是在逼着我等站到大将军一方?”
“我等心中所想便是两不相帮,还请陛下莫要强求,否则结果只会截然相反!”
从他们的语气中,刘邦能听出赤裸裸的威胁。
强行逼迫,他们就会倒向司马师是吧?
若换做挑战刚开始的时候,威胁也就威胁了,他或许转头就给忘了。
可现在,时候不一样了!
兵权在手,皇权在手,面对司马师或许还有些难,可面对这帮敢于威胁他的臭鱼烂虾,谁还能忍?
“焦伯。”
眼见他们越说越是起劲,刘邦目光逐渐冰冷,开口便喊了一声。
下一刻,数百刀斧手从门外冲入。
焦伯伸手一指,便已然有人将那几个大放厥词之人按住了。
“一口一个忠心大魏,一口一个非贪生怕死,却满口都是个怂字。”
“你们怕,你们不敢看,那朕偏是要让你们看个清楚,让你们看明白朕的手段,也让你们看明白区区司马师是如何在朕手下败亡的!”
“将他们押下去,绑在城墙上,派人严加看管,别饿死,别渴死,余下的焦伯你自行安排。”
“乃公好声好气的跟你们说话,你们还以为乃公是怕了你们?”
“司马师乃公都不怕,司马家乃公都说灭就灭,你们算老几?凭什么觉得乃公会投鼠忌器?”
越说越气。
他可以礼贤下士,也可以跟
可他最讨厌的,就是敬酒不吃!
看着刘邦的雷霆震怒,余下的百官除却心中生出了些许恐惧之外,隐隐却还有些期待。
这个天子,跟齐王完全不同,跟他们从前的看法也完全不同。
能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礼贤下士,也能展现雷霆手段,杀伐果决。
“剩下的诸位爱卿,若是无事便退朝吧,不日司马师发动总攻之时,朕邀请你们一同观赏。”
“朕将话放在这,司马师全军压境之时,就是他败亡之日!”
……
“全军压境,就是我等败亡之时?”
刘邦上午在朝堂上说的话,午时便传到了司马师耳中。
连带着一同前来的,还有司马孚。
“侄儿,莫怪叔父无能,实在是那小皇帝不好蒙骗。”
“叔父本想着骗他两千兵马,届时等你兵临城下之时,我临阵倒戈,可他完全不上当,给了我一封诏书,便将我打发了。”
见司马师口中一直念叨着方才密探送来的信,司马孚满脸无奈的抱怨。
“叔父,昔日你与我爹分家时,我爹是怎么交代的?”
“无论如何,你的立场必须与我等相反,即便最后失败了,也得给司马家留下条后路,可你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
“还是说,你觉得我麾下这十万大军真的奈何不了那小皇帝,还得你来插上一手?”
司马师的思绪被打断,看向司马孚的眼神自然越发不满。
这老东西自作主张,彻底将司马家准备的另一条路给堵死了。
“叔父这也是没办法啊,你看,郑冲跟傅嘏两人都被揪出来了,可想而知,那小皇帝如今已经彻底掌控了京师。”
“我若是还留在京师中,不知何时便会被他拿下,毕竟……这么多年来,我的立场虽与你们相反,却并未真正做什么反抗你们的事。”
“加上……我终究姓司马,直觉告诉我,那小皇帝不会放过我的。”
司马孚连忙解释,生怕司马师误会。
对于自己的这个子侄,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相比他那兄长,这个子侄能力不知继承了几分,单是心狠手辣这一点上,定然是学了个十成十。
听了他的解释,司马师的脸色才勉强好看了些许。
“既然这样,那过两日你便回京师去,那小皇帝不是让你当说客么,你到时候便带两千兵马回去,就说是愿意随你弃暗投明者,看他如何处置。”
“啊?”
“那他若是一不做二不休,我军岂不是白白损失两千兵马?”
司马孚惊了。
他没想到,司马师竟然给了他这么个任务。
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让他去送死!
这两千人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阴谋。
那小皇帝可不简单,他会看不出来?
“损失?为何白白损失?”
“那小皇帝亲自下的诏书让你前来说降,你成功带回去两千人,这便是你的功劳。”
“若他因为些许的怀疑,便要将那两千人宰杀,那接下来你便有理由弹劾他。”
“同时那些士族也会心生忌惮,他们会担心狡兔死走狗烹。”
“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是白白损失,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