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乾的话顿时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万众瞩目下。
陈道乾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忤逆的威严。
他的眼睛微眯,眸光下斜,盯着典礼台下的陈天兆。
仅仅这一个眼神。
什么都没说。
但谁都能感受到陈道乾对陈天兆的怒气,只不过是看在今天场合,怒而不发罢了。
陈天兆却视若无睹。
他转身凝视着陈天放,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嗯?”
简单的一个鼻音,却仿佛透着极大的压迫感。
陈天放右手牵着陈恩恩,眉头紧皱,眼神充斥着纠结和迟疑。
面对陈天兆的鄙视,他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天兆……”陈道乾冷冽的声音同时响起。
刹那间。
典礼台上,寒意凛冽。
三老太斜睨了陈道乾一眼,默不作声。
周遭火药味浓烈起来。
谁都没想到,陈天兆今天竟是敢与身为家主的陈道乾明面上针锋相对。
只是这一幕,很快便随着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而终止。
陈道正半倚靠在椅子上,慵懒地开口道:“天兆,没听到家主说的话吗?天下宾客都在场站着呢,本就因为陈天放拖延了点时间,现在应该尽快安排宾客们入席落座,切不可失了礼数。”
“明
白了,爸。”陈天兆神色缓和了许多。
随即,他转身对着典礼台上的陈道乾一鞠躬:“抱歉家主,是天兆考虑的不周到。”
“哼!”
陈道乾鼻腔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下典礼台:“开席!”
音乐响起,回荡山顶。
千门礼炮,轰鸣炸响,回荡陈家山脉。
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随着司仪的推动流程。
三千席桌的宾客,尽皆落座。
宴席开始。
恢弘浩大的宴席场面,能够落座其中的,尽皆是天下豪门、势力巨擘。
他们无不是一方枭雄,行业魁首般的庞然大物。
因为陈家的一场寿宴,有幸汇聚陈家。
而今日的陈家寿宴,堪称天下第一宴。
这可是天下顶尖的社交宴席了!
无论是谁,都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们或许在各自的领域,或许是龙头魁首,可到了陈家,面对的同样是龙头魁首。
所谓的豪门、巨擘的身份底蕴,不过是进入这场宴席的门票资格罢了。
人潮涌动,欢声笑语。
无数豪门家主,势力巨擘们,游走在各个席桌前,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整个宴会场地都回响着无数欢笑声。
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却也能发现全场的人流,并不
是随意走动,而是有意识、有规律的游走结交。
而这样的游走,某种意义上,也是代表了陈家各大派系之间的麾下势力!
看似热火朝天的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实际上都是各大派系的麾下势力相互之间的联谊。
从龙之功,谁都想有。
在过去的岁月里,陈家的历代继承者之争,也一次次印证了“从龙之功”的含金量。
曾经那些赌对了从龙之功的豪门和势力,无不随着陈家继承者的竞争成功,而彻底的蜕变,鲤鱼跃龙门。
那些已经投子落棋的豪门家主、势力巨擘们,早早地就已经依附到陈家某一派系的继承者麾下,现在的欢笑游走,也都是恪守本分的在同派系势力之间。
即便是和其他豪门家主、势力巨擘们交情颇深,但谁都不会傻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逾矩联谊。
只有遵守规矩,才有玩下去的资格。
而今天这场天下第一宴,陈家的规矩……那就是最大的规矩!
从各大派系的领头人,迎来送外,推杯笑谈的宾客数量,也能管中窥豹,大概推测出派系麾下依附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显然,身为家主一派的陈道乾,接纳敬酒攀谈的宾客数量最多。
从宴席开始,陈道乾坐在主桌就
几乎没有落座过。
他满脸笑容,一次次和前来敬酒的宾客推杯轻泯一口,闲谈几句。
看似简单的交流过程,却能让每一位上前敬酒的宾客们春风得意,满面笑容。
同在主桌的其他人,自然也少不了这样的过程,只是接纳的宾客数量,明显要少于陈道乾。
即使是三老太、陈道正也不例外。
这是上一代继承者之争后的结果使然。
能坐在主桌上的,除了老辈身份外,就是如今陈家权力执掌最高者。
当然,年轻一代的继承者之间,也少不了这样的过程。
只是和主桌上的陈道乾横压四方不同的是。
继承者席桌上的“风景”却是遍地开花。
主桌上接纳的是上一代继承者麾下的宾客势力。
继承者席桌上接纳的不仅是上一代的宾客势力,还有如今有“从龙”附庸的新势力。
这些新势力,对于继承者们而言,都是助长实力的助力。
而继承者对他们而言,也是投子落棋的选择对象。
所以新势力们在敬酒攀谈的时候,反倒是不如主桌那般泾渭分明。
因为无所依附,他们反而会和几位继承者敬酒攀谈,这也是选择的一个过程。
可唯一的例外,那就是……陈天放!
陈天
放自从拜寿后,便直接带着陈恩恩落座到了继承者席桌上。
且还是和最有竞争力的一批继承者同桌。
但他和陈恩恩的周围,却显得门可罗雀。
即便时不时地有豪门家主、势力巨擘上前敬酒,那也不过是一触及分,博得了一个眼缘,随后那些新势力宾客们便转身向其他继承者,敬酒攀谈。
唯一能真正有意识的来给他敬酒攀谈的,也只有那些上一代就依附在陈道乾麾下的势力们。
“爸爸……那些人为什么像是在避开我们?”陈恩恩嘴里吃着大虾,懵懂的问道。
“你别管。”
陈天放早就不在意这些了,在他看来,陈恩恩只不过是一张保命符罢了,懒得多费唇舌。
他现在一心思考的是怎么完成陈天兆父子俩的任务,然后借助着陈恩恩这张保命符,成功脱身,离开陈家。
那时候,以他代替陈天放的这几天暗中积攒攫取的钱财,也足够他隐姓埋名潇洒的过起自由生活了。
只是这冷漠的回应出口的时候。
他却不曾注意到,陈恩恩的眉头紧皱了一下,眼神也冷了一下,啃大虾的同时,她的小脑袋也伴随着轻轻的摇了摇。
确切地说,是同桌谁都不曾注意到陈恩恩这微弱的动作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