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正的童年又是什么样的呢?
陈天放神色凝重,目光飘忽。
当他发现认知中的童年记忆,被蒙上一层迷雾后。
更痛苦的却是压根不知道怎么去拨散迷雾!
明明全都是他的经历,却又奇诡的蒙上了一层迷雾,与记忆中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这种波云诡谲的感觉,让此刻的陈天放满头大汗。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母亲,并没有他认知中的那么简单!
当这四样重宝重见天日,再和他的玉佩传承联系起来后,母亲的过往……一定是神秘又辉煌。
绝对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受尽委屈的,勤俭质朴的普通妇人。
“老药的力量都已经强横到这种程度了,那这颗药丸……”
陈天放强压下心中纷杂的心思,惊恐骇然地看向了木匣中的药丸。
一株老山参,单单一根参须,蕴藏的气息就已经超过了一株百年老药。
一整株老山参所蕴藏的气息,绝对是让人头皮发炸的程度。
而经过精心调配,密炼而成的金箔药丸,所蕴藏的药性和功效,绝对远远超过这三株老药!
“妈……”
陈天放忍不住又再次回忆起童年。
可记忆中的每一帧画面,都和眼前的四样重宝无法印照起来。
母亲过往
的重重,在他的记忆中也从来都没有半点异常。
“对了,段老!他一定知道!”
陈天放忽然眼睛一亮,慌忙将四样重宝重新收好放回了保险柜。
段老,是老仆!
就连他也不知道段老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陈家,跟随在那个男人身旁的。
记事起,段老俨然就已经在他身边,充当庇护者了。
当年的事……段老就算不知全貌,但也一定能够管中窥豹。
而且,现在陈天放想到,刚才段老拿他父母的例子,来劝说他和叶琉璃关系时说的话,俨然就像是话里有话似的!
已经临近午夜。
但陈天放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疯了似的敲开了段老的门。
“少爷,有什么事吗?”
段老穿着睡衣,打着哈欠问道。
“段老,你知道我妈过去的事情吗?”
陈天放径直走进了房间,急切的询问道。
明亮的灯光下。
这话出口的瞬间。
段老满脸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稀松睡眼也猛地圆睁起来。
“大晚上的,少爷怎么突然问这事?”
陈天放心神一凛,却是不想将母亲遗留下来的四件重宝吐露出来。
他灵机一动。
“没有,就是刚刚我突然想到,你劝我和琉璃的事时,提到了我妈,那语气好
像当年的事并不是我认知的那样简单!”
这样的说辞,也勉强能够说的过去。
“这样啊?”
段老洒然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看着陈天放:“哪有少爷想的那样,老奴只是为叶小姐鸣不平而已,其实大概意思就是叶小姐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代表她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而少爷思虑自身处境,拒绝了叶小姐,却是让她一片好意照了沟渠。”
“可我妈和那个男人呢?”
陈天放并未打算放弃,继续追问。
段老沉默了三秒钟。
这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夫人和老爷的事,难道就和少爷和叶小姐的事不一样吗?夫人当年选择老爷的时候,也已经准备好了陪着老爷这位曾经的继承者上刀山下火海,甚至……可能夫人已经预计到了往后和少爷在陈家的生活,可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老爷的决断和魄力,在这件事上是超过少爷的,起码当年老爷没有思虑良多,瞻前顾后,而是直接坦然的接受了和夫人未来所要面对的一切!”
陈天放怔住了。
段老的话,完美的解释了刚才对他的说辞。
可仔细一想,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一时间,他思绪繁杂混乱的就好似一团烂棉絮似的,根本无法
捋出线头。
“少爷,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段老又打了个哈欠,俨然一副困极了的样子:“老奴只是鸣不平,并没有绝对少爷做错了,每个人心中的那杆秤,在衡量同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有所偏差,老奴尊重少爷的决定。”
“那你……早点休息!”
陈天放怅然若失的走出了段老的房间,失魂落魄的往书房走。
和刚才来时的迫切相比,此刻的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陈天放回到书房后,便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他怎么会听不出刚才段老话里的避讳逶迤之意?
听着完美合理的解释,却又完美合理的避开了他现在心中最大的疑惑。
不过他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了。
就算追问,以刚刚段老的态度,也绝对会继续逶迤下去,并不会问出什么结果!
整整一夜。
陈天放都没有睡意,也没有进入运转气流的状态。
他就跟走了魂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思绪,却像是过萝筛一般,一遍遍的过滤着曾经的记忆。
有属于他自身的,也有母亲的,当然还有他和母亲,乃至是和那个男人的。
但无一例外,毫无异常!
甚至到最后,他眼然像是疯魔癔症了似的,已经是病
态的一幕幕逐帧回忆了,都完全找不到半点异常和瑕疵。
偏偏,摆在眼前的玉佩传承,和母亲遗留的四件重宝,却像是一柄柄重锤般,一次次的狠狠地敲碎了他所有的记忆画面。
一直到天光放亮。
陈天放已经疲惫不堪,神色憔悴,额头依旧渗着细密的汗珠。
“呼……呼……”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发出急促粗重的喘息声。
自从得到玉佩传承,获得气流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现在这般的身心俱疲的状态了。
从内而外,从精神到身体,难以言喻的疲惫。
这种疲惫感,也促使着他强行从回忆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继续内耗下去,对我有害而无利,向前看,往前走,总有一天能够拨云见月!”
陈天放呢喃了一声,抬手搓了一把脸。
然后又起身到洗手间,掬了一捧水泼在脸上,冷水的刺激,让他轻松了一些。
一夜的回忆,抽丝剥茧。
对他的精神损耗,不可谓不大。
他罕见的停止了和烛龙、陈阿佑的晨练,而是洗漱后,换好衣服,直接驱车前往公司。
只是黑色奔驰车刚驶出落霞山别墅区的大门。
盘山公路上,一道单薄的倩影,却像是一道闪电,狠狠地轰进了他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