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鸦雀无声,静可聆针。
唐诗的尖声厉啸,仿若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莫问和匡天明的醉意,甚至都瞬间清醒。
太猖狂了!
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伫立在门口的赵凯却因为唐诗的这一巴掌,直接面若死灰,一股恶寒更是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
他之所以跟着唐诗一起来,就是推测大家还有谈的余地,事情并不会继续恶化。
来的路上,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劝唐诗,都被唐诗给拦回来了。
他以为唐诗心里有数,毕竟是一手将唐家打造成上亿的新晋豪门的女强人。
可现在……
疯批!
赵凯恐惧中,直接给唐诗贴上了一个标签。
这种疯批女人,怎么可能成为本地的第一美女总裁,怎么可能把唐家打造成上亿的豪门?
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唐诗这一巴掌,也是将谈的可能性直接给抽灭了!
莫小含则是惊慌捂嘴,差点尖叫出来。
这到底怎么敢的啊?
唯一能保持镇定的,也只有叶南天了!
只是他银框眼镜下的双目,依旧酝酿起了一股怒火。
陈天放伫立在原地,感受着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却是如饮寒冰,寒凉刺骨。
他能躲开的!
得到玉佩传承,丹田内酝酿出那股气流后,他的身体综合能力,就已经远超常人,气流进
阶提升后,他的各项技能更是再度大幅度优化暴涨。
躲开唐诗的一巴掌,对他而言,很轻松。
可他依旧没躲。
为了弟弟,连女儿都不看一眼,甚至直接推开。
当母亲的真的能决绝到这种程度?
他就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五年的女人,到底能冷血到什么程度!
结果是预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
不论是他,还是十月怀胎呱呱坠地的女儿,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比不上她的弟弟!
“你心里倒是挺有你弟弟的!”
陈天放一声嗤笑,看唐诗的眼神,再无半点神采,只剩下如同寒冰般的冷漠:“女儿喊一声,想让你抱一下,你能视若无睹的推开,你弟弟喊一声,你倒是能挥起大手了!”
“废话!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被你打成这样了,我当然得帮他!”
唐诗美目猩红,泛着雾气,却是龇牙咧嘴,指着陈天放鼻子骂道:“还有!我再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来道德绑架我,离婚协议大家已经签了,当初也是你要带恩恩的,她既然跟你姓,那就是你的女儿,你别再妄想用女儿来牵绊我!”
“好,是我道德绑架你了,抱歉。”
陈天放忽然觉得好笑。
一瞬间,他甚至在心里自问,当年到底是怎么看上唐诗的?
眼前的唐诗,甚至和他之前印象里的唐诗
,都判若两人!
欲望……真的就能这么改变人?
“我已经有了新的选择!”
唐诗反手指向门口的赵凯,对陈天放说:“赵凯!他是我的未来,我不想你再借由女儿来道德绑架我,路是大家一起选的,既然选好了,那就该继续往前走,你是一个男人,别让我看扁了你!”
一字一句,言辞凿凿。
可落到众人耳畔,却是字字惊雷。
“这女人……脑瘫吗?”
叶南天的眼神不禁变得阴翳,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口的赵凯。
而此时的赵凯,早已经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叶南天的目光看来之际,一股恶寒更是瞬间让他浑身汗毛倒立。
赵凯噤若寒蝉,体若筛糠,目光下移,强行避开与叶南天对视,双手却是紧紧地攥在一起,满手心都是汗。
唐诗言辞凿凿的话,此时对他而言,倒更像是一柄柄讥讽的刮骨钢刀。
她……是气急败坏,还没搞清楚状况?
在以前,赵凯可以大张旗鼓的挺直了腰杆站在陈天放面前。
可现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他是好色,是色胆包天!
可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的时候,他还是能理智的跑路的!
单单一个叶南天,他赵凯就根本没资格和陈天放相提并论!
“你要不去给她扎两针?”
匡天明附耳
对莫问说。
莫问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附耳沉声道:“我是能救病人,可救不了疯女人,更何况这是陈先生家事。”
唐诗丝毫没注意到全场气氛。
甚至,忽略了叶南天和匡天明。
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带走弟弟!
所以不等陈天放回答,她便气势汹汹的说:“现在,我要带走我弟弟!”
这话,听得唐浩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哭声,更是让唐诗心如刀割。
“你好像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天放耸了耸肩,指着唐浩:“你弟弟,在开工典礼的现场,众目睽睽下,驱车行凶,撞伤了我公司的副总!”
一字一句,尽透寒意。
可唐诗却是神色一变,厉啸道:“你还有脸说吗?要不是你骗人,离婚后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弟弟至于受刺激,犯这样的错?这种事,换成谁,都忍不住会犯错的!更何况我弟弟还是个孩子!”
言辞凿凿,甚至语气中对陈天放还尽是埋怨。
犯错?!
陈天放懵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无理还能辩三分,硬生生的站在有理的位置上的呢?
“对,姐姐,他就是骗子,他一定是故意骗你离婚的!”
唐浩见众人沉默,也壮起胆子附和了一句。
“放肆!”
叶南
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声叱喝。
“你才放肆!”
唐诗豁然转身,就跟炸了毛的猫,急切护短一样。
“小诗,你真的放肆了!”
赵凯亡魂皆冒,再也忍不住了。
“赵凯,你凭什么不帮我?”
唐诗美目圆睁,本该绝美的脸蛋上尽是狰狞恶相。
场面瞬间僵持。
空气中火药味都浓烈起来。
寂静中。
陈天放转身看向病床上的林兆业:“林哥,休息好了吗?”
林兆业点点头。
“那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陈天放说。
林兆业苍白的脸上,尽是愤怒和冷意。
他只是需要休养,所以保持沉默,但从唐诗进屋后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蛮不讲理,嚣张跋扈!
唐诗将这八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林兆业沉吟了一下,眯了眯眼睛说:“唐小姐,你弟弟,唐浩,是撞了我,想杀人,如果这也只是你口中所说的错的话,那于公于私想怎么了,我林兆业都奉陪到底。”
“于公,咱们就法办!”
“于私,那我现在还勉强能踩油门,你让你弟弟站马路上,我开车撞他一下,我和他就两清了。”
“另外你说你弟弟是小孩子,那你这当姐姐如果帮他选私了,就很有必要帮他完成站桩被撞的,毕竟……小孩子嘛,心不静脚不停,难免会乱跑乱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