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俊清说:“也都是王科长帮忙,可是显然越来越难了。”
祝晓敏微微点头:“这次我来,就是想说说这个运输的问题。”
李文泽问:“厂长,是不是有了新的办法?”
祝晓敏点头:“现在各厂的司机师傅们都拿的是死工资,出车补助没有多少,我们借车确实也是为难别人。”
几个人默然,只能点头。
祝晓敏又说:“现在京城那边,我们刚弄到几辆车,还在维修,等到修好了,我想我们两边厂子的运输就交给他们。”
夏栋梁大喜:“那可太好了。”说完又问,“只跑总厂和分厂?别处不能吗?”
祝晓敏摇头:“虽然是我们的车,但是你们也知道分厂都是哪些人,这开车还得另外找人,可又不是厂里的人,拿工资不合适,那就只能给运输费。”
常海亮问:“是跑一次,给一次的钱?”
祝晓敏点头:“对。”
杨俊清试着问:“这车……不是分厂的吗?”
“不是。”祝晓敏摇头,“这笔钱是另外筹的资金,没有从分厂走,我是打算独立一个车队,包给别的人管理,这样我们的货物他们优先运输,但是钱方面要算清楚。”
黄小娟点头:“也就是说,以后我们预算要多出这笔钱。”
祝晓敏点头:“是这样,等到车队有了,我也会让旭东他们计算车子的损耗和维修费用,给个合理的价钱。”
夏栋梁不懂:“厂长,分厂的资金也是你们出的,车队也是,为什么不干脆让分厂直接管车队?”
祝晓敏笑着摇头:“如果车队属于分厂,那开车的师傅就算正式招工进厂,拿一份工资。可我们厂不是每天都有运输任务,那样等于白养了一半的闲人。”
“车队单独运营不一样,除了我们的运输,他们还可以帮别人跑运输,车和人不闲着,我们不用养闲人,他们也能赚到钱,还能替别的人完成运输,好处要更多。”
确实是……
几个人听着都连连点头。
正事说完,祝晓敏向常海亮问:“方晴被带走后,大林怎么样?”
常海亮叹气:“他打了报告离婚,倒是批了,我原本想赶紧再给他说个媳妇儿,他死活不肯。”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这是被女人吓到了。
祝晓敏点头:“这种事急不来,慢慢来,总比再遇到一个方晴强。”
常海亮只能点头,又长叹一声。
祝晓敏再问一些厂子里的情况,听着运行还好,也就放心,看天色不早,回去休息。
小侯已经洗漱完,正趴在炕上等她,见她回来,忙坐起来问:“晓敏姐,怎么你是这里的厂长?”
祝晓敏一边收拾洗漱,一边笑着说:“前边我们去的大队,是我插队的地方,江星宇也是那里出来的知青。至于这个厂子,是在我们知青手里办起来的,后来我们考上大学,要走的时候,行署怕队里的人做不好厂子的管理,所以让我挂职当厂长。”
小侯听的连连点头,眼里满是佩服,赞叹的说:“要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还真的不敢相信。”说完又叹气,“你到我们厂,还是在后勤,真是大才小用了。”
祝晓敏笑:“在后勤也没什么不好,清闲得很,可以做自已的事。”
小侯点点头,虽说表示赞成,可总有些替她不值,又再想到被婆婆代领工资的事,给她出主意:“不然下个月领工资,你提前一天过来,我先给你领了?”
祝晓敏笑起来,想一想摇头:“我自已想办法,你别管了。”
这是不想给她找麻烦。
小侯心里明白,也只能叹口气。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大家起来洗漱了,祝晓敏带着三人去厂里食堂吃早饭,又是一片“厂长”的招呼声。
吃过早饭,仍然是祝晓敏开车,带三人回去一大队打谷场。
这个时候,江星宇和另七个人已经在打谷场上,四个大车司机也已经把四辆卡车掉头,打谷场上放了两个小桌子,旁边各自放着一台秤。
看到祝晓敏几个人过来,谷满仓很快迎了过来,指指桌子和秤说:“我们准备了秤,我们是先大筐过秤,计了数量再装箱,装好直接上车,两位会计就在那里计数就好。”
祝晓敏问:“箱子够用?”
夏老根笑:“每个大队都在做箱子,不够用马上往别处去调,管够。”
李会计有点为难:“一万斤的水果,我们这里可只有四个人,装箱还行,怕上车不容易。”
夏老根连连摆手:“不用你们不用你们,你们就看着计数就行,称好了,我们几个大嫂帮忙装箱,那几个小子搬去车上。”说着,向那边在理箱子的几个人指指。
也就是说,人手都已经安排好。
祝晓敏点点头,向王彬和冯劲说:“侯会计只有一个人,你们两个也帮忙盯着。”
两人忙点头答应。
这一会儿,山上已经有人挑着担子下来,一边一筐,送到秤上过秤,两个会计各自记上一笔,几个大嫂已经过来,帮忙把称过的苹果装箱。
祝晓敏旁边说:“腾出来的筐要单独再秤一回,把这个份量减去。”
严谨!
两个会计都是暗暗点头,再看几个装箱的大嫂,也是把木箱子下边先铺了一层干草,这才一层层的放苹果,一个个的码好摆齐,尽量没有缝隙,等到放满,再盖一层干草,这才盖上木头盖子,并不是一股脑儿的倒进去,又不自觉的点头。
这样箱子不但尽可能的多装,也可以减少苹果的磕碰,看大嫂们的动作,就知道是做熟的。
几个司机师傅也不好闲着,都上了车斗,和几个村里的小伙子一起,把装好的苹果装车。
趁着这个时间,祝晓敏叫上江星宇,去村里看望几个老人。
江星宇被她单独叫开,心里就悄悄的打鼓,可又不能不跟来。
进了村子,祝晓敏一家家看过去,隔这三年,继李奶奶之后,又有两个老人走了,可看的也就只剩下夏奶奶、黄奶奶和黄六婶子几个人。
从陈大嫂家出来,先看到的是对面钱二家。
这个时候,院子里几间屋子的门都紧紧的关着,虽然还有一个钱柱子和钱大拴留下的几个孩子,可却听不到一点声音,那处院子显出一些荒凉。
而隔壁是钱大娘家,就见房子也是破了很多,钱大娘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还坐在院子里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