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想法,能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吗?”红唇微抿,追月下意识的扫了小七一眼,随即神色一正道。
“可以。”墨居仁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举动,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也没有拒绝,当即选择了同意。
片刻之后,某处峰顶。
“追月道友此次约我见面的真正目的应该是与小七有关吧?”任凭海风徐徐吹拂,墨居仁神色平静的问道。
“果然如彩薇所言,墨道友确实绝顶聪慧。”追月也没有否认,直接点了点头,接着又道,
“我也清楚此事有些让道友为难,不过为了彩薇的将来,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另外我也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绝对能够让道友满意,只要你答应放彩薇自由……”
“自由!”墨居仁双目微微眯起,似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道友确定没有在和墨某开玩笑?”
“我很认真。”追月神色郑重。
“按照你的想法,让小七跟着我就没有未来?”墨居仁忽然反问一句。
“难道不是吗?”追月目光坚定,继续追问,
“三成元神操之于阁下之手,一切生死荣辱也全凭道友喜好,这样的她还有什么未来?终究不过是你的奴仆而已。
或许现在对她很好,但以后呢?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或许是误会,但触碰到阁下的利益,试问你会如何作为?
届时雷霆雨露,她除了忍受,恐怕也再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奴仆,忍受!”听着这些刺耳的字眼,墨居仁直接被气的冷笑不已,
“你这是直接将墨某的人品和智慧都踩到了泥土中,为何不直接说我是个心胸狭窄,目光短浅,甚至喜欢出尔反尔,喜怒无常的混蛋?”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
“说都说了,又何必否认?至少在墨某的印象中,追月道友应该不是一个口是心非,敢做不敢认的虚伪之徒。”墨居仁直接打断对方。
“你……”追月自然听出了对方口中的嘲讽之意,顿时被气的不轻,丰满的胸口更是急速起伏。她方才的比喻确实有些不妥,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记仇’,更是词锋如刀,抓住她言语中的漏洞便凌厉反击。
原本平静的气氛消失不见,转而变得有些凝重,双方都僵在那里半晌无言。
追月的思路忽然有些卡壳,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直到片刻之后,心神稍缓方才再次开口说道:
“我也不想再讨论其他,只问阁下一句,是否同意放彩薇自由?”
“若是不同意,你待如何?”墨居仁目光一凝,冷冷的盯着对方晶莹的双眸。
“这里是外海,我与妖庭关系匪浅,若是一不小心透露些什么……”追月同样神色变冷,丝毫没有退缩。
“你在威胁我?”墨居仁忽然笑了,笑的异常灿烂。看来从方才见面开始,自己表现的太过和善,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是打算骑到自己头上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追月冷哼一声,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会造成何等可怕的后果。
这也要怪小七,只夸赞墨居仁如何如何优秀,却从未提到其性格如何,尤其是面对别人的威胁,他可是会杀人的。
在追月看来,其本身已经踏足化形期多年,实力方面绝对要超过一个人族元婴初期修士。甚至退一步讲,即便不敌,以自己在遁术方面的优势,也足以进退自如。
对方就不同了,这里可是外海,只要自己稍有作为,便能够将其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甚至最终能否安全返回内海都是未知数。
在外海,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此明显的差距,对方不可能看不出来,即便再是不愿意,最终也只能接受现实。
当然彩薇的元神还在对方手中,为了安全考虑,她也不想真的将事情做绝,但却并不意味着会放弃这样的底牌。
“好,很好!”墨居仁笑意不散,目光闪烁间忽然问道,
“那不知追月道友准备了什么样的厚礼,能否让墨某开开眼界?”
“自无不可。”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松动,以为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追月心中顿时生出喜色,随即便抬起玉掌,打算将礼物取出。
然而,却在此时,只见的眼前蓝光一闪,一只闪烁着蓝色光焰的手掌如闪电般迎面探来。
对方竟突然动手偷袭,果然是卑鄙的人族修士。
玉容微变,追月周身瞬间雷光闪动,直接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在数十丈之外。
待得刚刚稳住身形,却见得对方已经急追而来,其遁速同样不慢,眼看就要追至近前。
她不禁冷笑,追月雷隼一族在遁速方面不敢说天下
正打算继续施展遁术拉开距离,然而,接下里发生的事情让其瞬间容失色。
也不知对方做了什么,只见的前方忽然电光一闪,似有一道仿佛雷电交织的虚幻符影突然浮现,却转瞬即逝。紧接着,她便察觉到不对劲,自己引以为傲的雷遁之术竟然失灵了。
甚至不只是雷遁之术,体内的妖力也变得不受控制,无法调动分毫。
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够具备如此可怕的威力,让她一个化形期妖修瞬间没有丝毫反击之力。
眼看对方已经到了近前,那闪烁着蓝色光焰的手掌再次袭来。
可惜,这一次她却再也没有能力避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掌直接扼住了她的咽喉。
下一刻,一道难以想象的恐怖巨力陡然传出,勒的她剧痛难忍,有些喘不过气。
绝望之际,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再次恢复了对体内妖力的掌控,心中瞬间燃起希望,正打算立刻挣脱。
然而,却看到了对方冰冷的笑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恐怖,一阵诡异的冰寒之气自其手掌骤然爆发开来。
自己整个身体,包括法力和神识都仿佛被冻僵了一般再也无法运转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气不断迅速蔓延。
转瞬之间,整个身体从头到脚尽都都被一层蓝冰彻底包裹住。
这一刻她才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是何其之大。
这哪里是一个元婴初期的人类修士,分明是一头怪物,一个披着普普通通外皮,实则却是隐藏起来的人族大能。
“主人不要……”却在此时,一道七彩光华闪过,小七的身影浮现而出。紧接着,银月,韩立与炼尸分身同样飞至近前。
几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此情况,显然已经不能善了。
“彩薇不要求他,让其动手好了。修行之路本就充斥着无尽的危险,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你认清他卑鄙的一面,我便是死了也值得。”蓝冰中想起追月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求饶之意。
“嘴巴倒是挺硬气,也不知本座将你抽魂炼魄,慢慢折磨个几千年会不会还这么有骨气?”墨居仁冷哼一声,扼住对方的咽喉的手掌再次用力,霎时间,阵阵疼痛仿佛侵入灵魂,痛不欲生。
“姓……姓墨的,有种你杀了我……”
“不要……”小七连忙上前抱住墨居仁的胳膊苦苦哀求,
“主人还请高抬贵手,追月姐姐有任何过错我都愿意代其受罚,只求能够饶其性命。”
“她威胁我,若是不给你自由,便打算向妖庭传递信息……”墨居仁冷冷一笑。
“什么!”听到此话,小七顿时无语了,暗道追月姐姐你怎的如此冒失?主人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最受不得威胁,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凡事好好商量,也不至于如此,你却偏偏要触碰他的底线,那事情便难以挽回了。
再者说,自由与否是自己的事情,我都没打算要离开,你却这般自作主张,未免有些太过胡涂。
当然,这其中也有自己的缘故,一些隐秘的信息从未透露过,这才给对方造成了误导,从而导致这场冲突的发生。
一想到此,她心中瞬间变得愧疚万分,即便不透露机密,但至少要提醒一二的,可惜她却忽略了这一点。
事实上这些年中相处,对方也询问过她几次,她也给出了回答,只是提到原因时总是语焉不详,毕竟一些隐秘是无法透露的。
也正是因此可能导致了某些误会。
她也没有想到,追月姐姐竟然这么执着,一直将此事暗暗记在了心底,并且到今天付诸于行动。若事先告知她一句,那样的话也同样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追月姐姐,你这又是何苦?我从未就没想过要离开的,否则当初又怎会向你那般提议?”小七自然明白对方的想法,本质上也是为她考虑,只是没有弄清楚情况便贸然出手,一片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不想离开,你疯了吗?难道真的心甘情愿做一辈子的灵兽供人驱使?”追月有些想不通,对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亦或者如自己猜测的一样,是迫于无奈,不敢将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我当然没有疯,只是……”小七本想解释,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住了口,接着又道,
“总之我可以道心发誓,是真的没有离开的打算,留下是心甘情愿的。”
“你……”到了此时,追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什么?敢以道心发誓,那就绝不可能在开玩笑的。
后悔吗?
不,她并不后悔,不管是否误会,也无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没有后悔方才的举动。至少她终于能够确定,自己这个心思单纯的傻妹妹并非受人胁迫,这一点就够了。
造成现在的局面也并非她的本意,原本也只是想着稍作威胁而已,并没有付诸于现实的打算,否则就不是前来磋商,而是提前埋伏了。
毕竟不管如何对方也是彩薇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性格。
谁能想到一句威胁的话刚刚出口,对方突然之间就爆了。而且更是干净利落,仅仅转瞬之间便制住了她,局面也变得无法收拾。
“姓墨的,我威胁你确实不对,但也证明了你霸道的性格,稍有忤逆便要涉及生死。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方才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道歉,只求你给一个痛快。”追月也不想求饶,索性以死明志。
然而,她想死,小七却万不能同意的,对方算是她最为亲近的姐妹,若真的就此丢掉性命,还是一切由她而起,那此生都会生活在愧疚之中。
“主人见谅,追月姐姐可能是走火入魔了,脑子不太灵光,她说什么不重要。只求能够饶她一条性命,其他的任何处罚都行。”
“彩薇你……”竟然说自己走火入魔,脑子不灵光,简直岂有此理。追月气愤之下还想反驳,却直接被小七呵斥打断,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突然暴怒的呵斥顿时令的追月有些愣住,相处这么多年还从未知晓,这丫头还有这样暴脾气的一面。
冷冷瞪了对方一眼,小七方才转过头又一次重复哀求道:“还请主人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追月姐姐一命,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她的生死我并不在意,但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冲突,其心中必有怨恨,若是让其继续活着,事后报复怎么办?”墨居仁反问一句。
“那……”小七怔了怔,忽然灵光一闪道,
“让其同我一样,将三成元神交于主人手中如何?那样的话,非但主人能够多一只化形期灵兽驱使,也不必担心她再有反叛之心,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彩薇,你……你怎能如此……我死也不会同意的。”听到这样的建议,追月简直要气炸了,自己本来是为对方出头的,结果倒好,反手就被‘卖’了。
可惜她此刻的话根本没有半点作用,无论是小七还是墨居仁都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