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用石铲将地表的野草清除,然后将只是成分不同,对工艺和火候要求也不一样,当然,烧出来的陶器质地也会有很大差别。
刚开始是实验性质,他也不指望一次成功,为了节省时间,选中的地方是水位下落后的河岸边上,一个两米多高的立槛,这样的河岸有几十米的长度,他带领人掏出五个一模一样的圆形立窑轮廓,火道和烟囱,阴干几天定型后就可以烧了。
小窑试验起来方便,也不需要浪费太多木头,摸索出规律后,再慢慢建造更大的。
泥坯窑一天时间就弄好了,等待阴干的时候,他开始研究用黏土做陶坯。
无论用何种土做原材料,都要求土质必须去除太大的颗粒和杂质,但也不是颗粒越细腻越好,土质细腻更方便塑形,烧制出来密度较大,防水性较好,但也容易烧制过程中变形或者开裂;掺入一些粗糙颗粒有一定吸水性和透气性,也容易保持形状,但明显不太适合他们用来煮饭。
土质的颗粒大小到什么程度,要不要混入其他成分,曾凡都需要慢慢实验,他只有一些粗浅的理论知识,想要做出实物来,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翻阅过大量考古图册和书籍后,曾凡当然知道仰韶时期代表性红陶,龙山时期的黑陶,也看过大量出土文物的图片,这里的黏土也有点发红,他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红陶土,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烧出可用的陶器,红陶还是黑陶都可以。
要想陶器耐高温,可以在里面加入石英石、云母、或者氧化铝等矿物颗粒,曾凡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是他知道石英石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外表比其他石头透明度高,更像玻璃,去山里的时候也收集了许多类似形态的石头回来。
这种石头硬度比较高,磨制起来更费力气,那些敲碎的石块磨下来的石粉收集起来,让人继续加工粉碎,这时候正好作为烧陶的添加剂用来实验。
五个土窑曾凡打算烧制不同材质的陶坯,用来进行对比,三种加不同石粉,两种就用黏土,只是一种颗粒粗,一种颗粒比较细,方便进行对比实验。
不同材质陶坯的大小形状尽量保持一致,这样更容易进行比较,他没有再费力气研究可以转动的制陶轮,所有坯型都是纯手工捏成,做好后放置在阴凉处等着慢慢干燥。
连续十几天忙着采集和磨制石头,接下来又在河边挖窑做陶坯,他们圈养的山羊和梅花鹿数量减少了一半,正好趁着等待陶坯阴干的时间,连续几天出去狩猎,补充一下库存。
到处都是原生态的环境,各种野生动物的数量也非常多,但对于他们来说,可以选择的捕猎目标却不太多。
太大型的野牛、野马、野驴、麋鹿,大象等等危险性太高,捕猎很容易造成人员伤亡,太小型的野兔、獐子、狐狸等等速度太快,也不容易捕捉;中等体型、危险性又小很多的梅花鹿,野山羊就成了最合适的狩猎目标。
至于凶猛的豺狼虎豹熊等肉食动物,不打他们的主意就不错了,他们通常不敢轻易招惹,所有人员外出都要成群结队,就是为了防止落单被这些猛兽惦记上。
人类成群结队的行动,那些猛兽一样会害怕,真正搏命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那处湖泊是距离他们部族最近的一个狩猎地点,虽然他们已经捕捉了几十头野山羊,和几十头梅花鹿,可是相对于附近庞大的族群来说,仍然是很小的数量,按照曾凡的估计,一两年内,应该不至于捕光。
这些动物不像人类一样定居,而是随着食物迁徙,走到哪里吃到底哪里,它们的活动范围很大,一个个族群之间应该也不熟悉。
羊群和鹿群给曾凡的印象就是不长记性,可能不同族群之间也没有交流,他们这段时间经常在这里捕猎,每次都有收获,随着技术的熟练,也摸清了两种动物的习性,从驱赶到绊倒,再到捆绑一气呵成,十几个伙伴都成了熟练工。
看着今天的目标达成了,曾凡招呼众人抬着俘虏返回,临走前,看着一群慢悠悠来到湖泊边喝水的野牛开始琢磨,什么时候也捉两头回去,牛肉比羊肉好吃多了。
这些野牛可能是黄牛的祖先,体型壮硕,他们虽然速度不快,可是一头体重有五六百公斤,他们就算绊倒了,也抬不回去。
未成年的小牛倒是可以抬走,可是它们总是不离大牛身边,这些野牛可不是后世驯养的家牛,脾气暴躁的很,想抢他们的娃,肯定不会罢休,暴怒起来危险性不比熊虎小,顶一下子就能要人命。
他们的小石斧难以对野牛造成致命伤害,曾凡边走边琢磨,直到回到部族聚居地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只好暂时打消捕捉驯养野牛的打算。
野牛养不成,不过野鸡倒是可以养了,他们的篱笆院里面不知道哪天起多了几只野鸡,总是进来蹭吃蹭喝。
养殖的山羊和梅花鹿光吃草也不行,它们一天也要喝不少的水,曾凡在原子中央挖了一个小坑,每天不但要有人帮它们打草,还要从河边打水过来进行补充,加上每天煮粟米粥挑出来的壳子,也被洒进来当作饲料。
这些粟米壳子吸引了野鸡飞进来,发现有吃有喝,于是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对它们来说,这个小院里比外面丛林中安全的多,不用担心被突然窜出来的狐狸,野狼叼走,还有人天天喂食,天堂一样的地方。
他们将捕捉回来的野山羊和野鹿放进篱笆院子的时候,看到几个女人正撵这些野鸡,野鸡既能飞又能跑,逮起来很难,在这里蹭吃蹭喝平白的给女人们增加工作量,大家当然不乐意,想把它们驱赶出去。
曾凡制止了他们的行动,然后费劲的跟她们比划解释,得益于他的威望,几个女人尽管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驱赶这些野鸡。
随后两天狩猎之余的功夫,曾凡又带领人去河边采集柳条枝,研究怎么样编筐。
他以前没做过,但是看他父亲曾广海做过,知道应该怎么做,差的只是自己动手尝试。
部落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曾凡各种奇怪举动,因为最近大家有了固定的肉类来源,一些哺乳的女人不用出去采集,可以留在部落里做些简单工作,清闲下来就看他做事情。
跟烧陶相比,编柳条筐就容易多了,一次性成功,曾凡连续编了几个不同形状的筐,看的大家新奇不已。
河边的柳树很多,这些柳条对他们来说可以随便用,曾凡掌握技巧后,教给几个手比较灵巧的女人编制,反正她们带孩子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编出这种筐以后搬运什么东西可以方便许多。
忙活一上午时间,编出十几个背筐,背篓,抬筐,适用于各种场景,其实曾凡最初的目的是编出一种可以横放在地上的圆筐。
圆筐里面垫上软草,放进篱笆院里,让野鸡可以进里面去下蛋,这也是他童年记忆之一,小时候家里养的土鸡就是在这样的筐里下蛋,那时候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写作业,而是先检查几个筐,看看里面有没有鸡蛋。
野鸡可以先不吃,如果它们养成在这里下蛋的习惯,也算给大家增加一项营养来源。
如果它们在里面孵蛋,那就更好了,孵出来的小鸡飞不高,提前把长翎拔掉,让它们飞不出院子,就可以自己养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