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的大脑就是一个简化版的人类大脑，内部结构相似程度非常高，区别的只是神经元的数量和密度。
成年人类大脑内部有大约八百到一千亿个神经元细胞，而猕猴的这个数量是六十亿左右，有着十几倍的差异。
体现在重量上，成年人脑平均质量在一千三百克到一千四百克之间，成年猕猴的质量在四十克左右，即便是大一些的长尾猴或者狒狒也不过一百克左右。
人类的大脑的皮层褶皱沟回更多，负责决策判断与计划执行的前额叶结构，参与情绪记忆与社交反应的杏仁核结构，将短期记忆转换为长期记忆的海马体结构，以及涉及听觉视觉记忆检索功能的颞叶皮层等重要结构的神经元密度更高，这些都涉及到更高级的认知理解和学习记忆能力，显然是猕猴比较欠缺的。
把人脑比作最先进的个人计算机，猕猴脑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计算器，基本结构相同，可是各自的功能差异巨大。
但是从破解的难度来说，显然计算器的破解难度更低一些，两者基本架构和编码原理都是高度雷同，先从猴脑理解基本原理和各部位的工作流程，有助于降低后续对人脑的破解难度。
薛燕不同意，曾凡没法扫描儿子的脑波，只好把自己的脑波和孙小空的脑波进对比，分析各个不同动作的脑波信号，不同的外界刺激大脑的反应，破解不同部位不同脑波信号的含义。
当年曾凡在加州理工参与脑波实验的时候，脑波感应设备落后很多，现在最新的设备精确度提升了一个数量级，感应灵敏度更高，曾凡的基因功能演化模拟又可以提供最接近真实情况的神经元内部变化信息，多方面条件综合之下，让他的研究进展速度更快。
做起脑电波的检测和研究，曾凡不由自主的想起学长刘一凡，或许可以把他请过来，在这方面他的资历比自己深多了，有他主持自己能轻松很多。
刘一凡博士毕业后没有留校，而是去了加州南部圣地亚哥的索尔克研究所工作，这个机构在脑科学方面的研究实力还超过加州理工，他在那里继续从事自己专业研究。
可惜的是刘一凡的合同还没有到期，他暂时也不想换工作，答应以后如果想换工作会联系曾凡。
找不到合适的助手，曾凡只好继续带着薛家怡一起实验，可惜薛家怡的帮助有限，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一起对孙小空做了运动，感觉，学习记忆，情绪反应，自主判断等多个方面的脑电波测试。
当然，曾凡每次都跟着一起做相同的测试，对比孙小空各项数据的同时，主要也是加深对自身大脑系统的了解。
薛家怡只是配合他做实验，并不参与他对数据的分析研究，也不清楚他的详细的研究进展，反而对曾凡设计的和孙小空进行交流的手势语言很感兴趣，也跟着学习个七七八八。
这套语言不同于哑语，因为也需要对应的简单词语配合，猴子也是靠声音和手势综合起来进行记忆和理解。
不过让薛家怡奇怪的是，同样的手势和语言，曾凡用起来孙小空就很容易理解并且执行，她跟着照做，孙小空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经常是一脸茫然。
大部分的手势语言孙小空都能听懂，只是涉及到复杂一些，比较抽象的语言，她的手势语言就不如曾凡的灵光，让她格外的郁闷。
“你是不是对它进行催眠了，为什么孙小空对你的话就理解的那么快？”
“你也可以那么理解！”曾凡没有直接否认。
“还真会催眠呀？”薛家怡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承认了。
“只能说效果有点类似，但和通常意义的催眠是两码事！”
薛家怡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来了：“那你详细解释下！”
“我们现在测试的是脑电波，电极芯片需要紧贴大脑才能感应到，监测到的脑电波强度非常低，只有百万分之一伏特的微伏级别，而在神经元内部传递信号的电位差也不过几十毫伏左右，我们现有的设备根本没办法在太远的距离监测到脑电波信号！”
曾凡顿了顿等她理解，然后才继续说道：“但是实际上，包括你我之间，我们和猴子之间的脑电波或者是其他类型的一种波，其实都可以互相感应到，可能是因为频率的差异，或者是别的还没有搞清楚的原理，我们各自的大脑接受到的脑电波，大部分情况下，并不能被清晰的解读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的脑电波比较特殊，孙小空能接受并且理解？所以你的手势语言它能秒懂！”薛家怡马上说道。
“就是这个意思，我不像你一样每天接触这些动物，但是和它们进行交流你也见过，总是比其他人更容易！”曾凡笑着说道。
“你是现代的公冶长，能懂鸟语兽语行了吧？看把你得意的！”
“我希望能搞清楚其中的原理，如果能不通过语言，直接用脑波交流，那不但人与人之间能减少很多的误解欺骗，人和其他物种之间或许也能直接进行沟通！”曾凡解释自己的用意。
“你厉害，光挑这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领域进行研究，怎么样，有收获吗？”薛家怡敷衍式夸奖道。
“收获你也看到了，只能和孙小空进行简单的交流，还要配合语言和手势才行，并且还不能有太复杂的概念，超出它的认知范围，它无法理解！”曾凡无奈道。
“别气馁，没有任何研究是一蹴而就的，你能开拓新领域就很了不起了！”
今天的测试结束，薛家怡领着小猴子离开了，晚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曾凡留下继续研究刚才获取的数据。
现阶段测试的主要是猴子看到不同的视频时大脑的反应情况，主要是让它观看不同类型的视频，记录它大脑相关部位的脑电波情况。
这种测试涉及到大脑多个部位的综合协调作用，曾凡和孙小空的认知差别太大，同样的视频他的脑中可能毫无波澜，猴子脑中却会受到极大的刺激，留下深刻的印象。
给孙小空观看的视频是曾凡挑选好的，播放顺序也是刻意安排，这也是对它大脑的一种强行信息输入，也可以叫做洗脑，不过它脑袋里空空如也，教给它什么就是什么，也谈不上洗脑，叫做灌顶更形象。
记录下来的脑波数据也对应着视频的时间，方便他查看是哪些视频片段对他造成的刺激比较大，通常情况下，这种刺激比较大的视频记忆容易转化为深层记忆，当现实中遇到相似场景很容易激发他的反应，猴子脑波反应平淡的视频如果只让它看一次，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的干干净净。
观看分析这些脑波数据，曾凡总结其中的规律，然后有针对性的选择视频，对孙小空进行更有效率的引导教育，扩展它的认知边界，让它成为一只与众不同的猴子。
神话小说里的孙悟空，如果真是石头里产生出来的，那一定也会有学习的过程，不可能凭空就什么都会，菩提祖师应该不止教会他筋斗云和七十二变，在此之前，应该更多的是教会它认知所在的世界，掌握一定的基础知识，否则的话，筋斗云和七十二变也不可能学会。
当然，神仙可能有更高明的传授方法，可能敲敲脑袋就传授完了，曾凡没有那技术，只能用他自己的方法了。
以后或许还可以通过基因改造的手段，赋予孙小空超凡的能力，腾云驾雾和任意变化外形做不到，力气变大头脑变聪明还是有很大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