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黄湛又接受了三次检查，他本人并没有明显的不适症状，反而那种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咳嗽症状还减轻了一些。
示踪剂检查抗癌病毒在黄湛体内处于高度活跃状态，数量一次比一次更密集，明显是开始增殖了，这也意味着他体内癌细胞在逐渐瓦解。
其他几项检查也证实了这个判断，药剂产生效果，接下来几天黄湛都要住院观察，曾凡他们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和黄湛打过招呼准备离开。
陈士奇主动将他们送到医院门口，再次叮嘱道：“曾先生，我的建议你一定要考虑呀！”
“黄老的疗程结束前我不会离开，如果确实有很好的效果，我会考虑对你们医院其他危重病人继续收集数据尝试治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三个人将这次药剂详细制备思路和治疗过程写一篇论文，联合发表如何？”曾凡将思考了一个下午的想法说出来。
“我们当然没问题，这可是那些危重癌症患者的福音，袁教授你呢？”陈士奇立刻答应道。
他已经治疗过太多癌症病人，能住进这个医院的非富即贵，都是不差钱的人家，就算这样，黄湛这样的病人能活过一年都是少数中的少数，活过五年的就可以称作奇迹了。
“我当然更没问题，我们医生的职责不就是这个嘛，只是惭愧我个人能做的很有限！”摆明了名利兼收的事情，不答应那不是傻子吗？袁勇当然不是！
“没有袁教授的帮助，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药剂出现，如果药剂效果达到预期，我们的论文发表，那你的实验室就要名扬世界了！”曾凡笑着说道。
很多默默无闻的实验室都是因为一项重大突破而名扬世界，名和利往往是相伴相生，有了名气，各种有形无形的支持也会增加很多，哪怕是再淡泊名利的科学家教授也无法抵挡诱惑，袁勇当然不会例外。
离开医院，他们几个又回到袁勇在港岛大学的实验室，药剂注射完成，暂时没有紧迫的实验，为那些储存的抗癌病毒添加新的癌细胞营养液后，曾凡跟随袁勇到他的办公室商量后续的事情。
“如果开展对其他病患的治疗，曾博士考虑好以什么名义进行了吗？”双方坐定后，袁勇率先抛出了一个曾凡没想到的问题。
“以你实验室的名义？”曾凡试探问道。
袁勇摇摇头说道：“我这里是微生物实验室，不是药物实验室，严格来说没有制药资格，帮助你为湛叔制药是为了研究，勉强还能含糊过去，如果大批量为陌生人制药，那就有违法嫌疑了！”
“不知道袁教授有什么好办法，我对这里的法律不熟悉，以此牟利不是我的追求，只是看到那些病人的眼神，心里很难受，既然有这个能力，我想帮他们一把！”曾凡说道，他突然想到一起来香港的瑟希尔，是不是该给这个女人安排点工作了。
“有句俗语讲，升米恩斗米仇，更何况你是救命之恩，有的人会感念你的恩德，有的人则未必，你救他的命，他或许会想：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分我点？连我的穷病一起治好！反过来讹你，就算官司打不赢，也一样能给你添不少麻烦！”袁勇当过多年医生，各种奇葩病人见过很多，并不是信口开河。
“你说的有道理，更主要的是我们研究的不是药到病除的仙丹，不可能所有人都治好，总会有一些效果不明显，或者意外情况出现，到时候更会说不清楚！”曾凡很快想到其他的可能情况，有人吃了他们的药死了，那怎么办？光是赔钱还好说，把他抓进去坐牢，那可就太冤枉了。
“李先生基金会旗下有一家黄河药业公司，最早是英国人的商行，二十几年前被李先生收购，有全套医药开发资质，我也是他们的科学顾问，不如同他们合作，既能达到你治病救人的目的，也能确保你的利益，最主要是能免去很多法律上的风险！”袁勇提议道。
在香港做事情拉上李家，就会事半功倍，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只是一般人没资格和李家谈合作。
电力公司，电信公司，港口公司，基建公司，超市集团，供水公司，天然气公司，能源公司等等，更别说李家盈利大户的地产公司，这些公司要么是掌握行业专营权，要么是排名靠前的头部企业。
通过几十年的经营，李半城以旗下长禾集团，黄河实业为主体，与上述公司通过错综复杂的股权结构进行交叉持股，以不到十分之一的财富，就实现了对总值数万亿港币的十几家骨干上市公司的掌控，再通过这些公司获取稳定的利润。
获取的利润反过来不断加强李家对这些企业的控制权，并且逐渐对外进行扩张，如今，李家的企业早已经实现全球化经营，不仅在内地大规模投资，欧洲北美南美等等地方都有李家的投资。
这里号称有四大家族，或者五大家族，每一家都有几百亿过千亿港币的资产，李半城混在其中看似不是很显眼，实际了解长禾集团旗下企业规模后，就会发现，其他那些老牌家族要么已经日渐没落，要么就是家族内斗不休，真正的综合实力没有任何一家能与李家相提并论。
李半城自律很严，不仅眼光长远，做生意手腕灵活，家教也颇有手段，两个儿子都培养成才，长子李炬踏实稳重早早就定为接班人开始培养，次子李楷灵活机敏，在老李的庇护下也发展出自己的事业，李家父子在一众为了争夺家产闹的鸡飞狗跳的香港豪门中堪称一股清流。
黄河药业只是李家众多附属企业中很不起眼的一家，负责为李家医疗集团下属众多医疗机构采购药品，自身也是上市公司，有药品研发资质，因为投入有限一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自研产品。
假如曾凡和黄河药业达成合作关系，就凭这一款抗癌病毒治好黄湛的消息，就能让黄河药业的股价原地起飞，促成这一合作的袁勇好处当然也不会少。
涉及到商业合作，在香港玩了好几天的瑟希尔终于有了工作，其实她也不是单纯和老同学叙旧，她是法律专业出身，她的香港同学当然也一样，谈起商务合作，有没有了解当地情况的可靠关系差别很大。
曾凡在大陆以外所有对外合作都是以贝拉投资的名义进行，瑟希尔也是贝拉投资的股东，涉及到自身利益，当然要格外用心了。
瑟希尔召集两个关系最好的香港同学林佳琪和吴美芬，组成一个谈判队伍商讨对策，怎么样在法律范围内争取利益最大化。
“咱们应得利益当然没必要放弃，但是也不能把利益当成谈判优先选项，合作初衷是为了让更多癌症病人得到有效的治疗，怎么样能让我们的治疗方案在最快的时间内合法落地，避免或者减少后续医患纠纷，这个才是最主要的目标！”曾凡对她们三个女人讨论的细节不感兴趣，提出自己的要求后，就离开了总统套房的会议室。
“哇！瑟希尔，你老板好酷！年轻又有钱，又帅气，还这么有爱心！我好崇拜他！”曾凡离开后，吴美芬瞬间化身小迷妹。
“就是啊，曾先生有没有女朋友？就算有我也可以不在乎！”林佳琪同样的语气问道。
“你们两个死心吧，老板去年就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了，他和妻子很相爱！都是彼此的初恋！”瑟希尔无情的打断两个同学的念想。
“哎呀！真可惜！”吴美芬被一盆冷水泼醒了。
“算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儿吧，先把这次的工作做好，至少不能让曾先生失望吧！”林佳琪马上摆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