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宗。
宗门宽敞、空旷的前院儿内，一个个金刚宗弟子沿着院墙排成长龙，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这些人的脸上除了畏惧，还泛着淡淡的怒色。
他们当中不乏一些武功高强之辈，但在身穿战甲，手持强攻硬弩，又有绝对人数优势的霸州卫面前，就显得不堪一击。
“四殿下，地牢在这边！”
正当元昂打量着金刚宗内情况之际，虞南的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他循声望去，看到虞南正朝着这边挥手。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元昂招呼上叶清欢，朝着地牢的方向而去。
越是接近地牢，叶清欢走的就越慢。
等元昂都走到地牢门口儿了，叶清欢还远远的坠在后面。
“清欢，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点儿怕看到地牢里的情形？”
元昂重新走回叶清欢身边，柔声的问着。
叶清欢轻咬红唇，也不吭声，只是缓缓点头。
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关押了父亲五年的地牢，也可以坦然的去看一看，父亲五年来生活的地方。
可真到了地牢门口儿的时候，她心里的勇气，似乎在一瞬间，全都被人给抽走了。
“放轻松点儿。”
元昂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叶清欢的肩膀。
他咧开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四殿下，你还等什么呢？”
“地牢里除了一个空牢房外，里面还有其他人呢。”
“对对对，还有个自称金刚宗前任大长老的人呢。”
虞南站在不远处，大声的喊着。
四皇子又再怜香惜玉了。
哎哎哎，这样下去，他们这些糙汉，可是连口汤都喝不上叻。
“清欢，不如你就先留在上面吧。”
“我和虞南下去看看。”
元昂柔声说着。
叶清欢却摇了摇头，她深吸一口气，略显慌乱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我爹说过，叶家的人，没有孬种！”
“再大的困难，只要是叶家的人，就必须要撑下去！”
叶清欢双手紧紧的攥拳，她这番话像是对元昂说的，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元昂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再次走向地牢方向。
进入地牢，一股铺面而来的恶臭，让元昂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地牢中可以说暗无天日，仅靠着几盏烛火，勉强将周围照亮。
“四殿下，小心路两旁的水。”
“这水不干净，有几名鲁莽的霸州卫，一接触到这水，皮肤都腐烂了。”
“通向每一个牢房，只有一条窄路可以走。”
“若是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就会掉下去。”
虞南在一旁小心的提醒着。
元昂眉头皱的更深：“为了不让犯人逃跑。”
“这些金刚宗的秃驴还真是有些手段。”
“关押叶大将军的牢房是哪一间，先带我过去看看。”
虞南应了一声，便走在最前面带路。
不多时的功夫，一行人便来到一间牢门打开的牢房门外。
“就是这里了。”
“里面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东西。”
“就连衣物、被褥统统没有，干净的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似的。”
虞南摊开手，一脸无奈的说着。
嗯？
元昂疑惑的眼神，看着四周用铁板制成的光滑墙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他又低下头，看了看脚下镂空设计的铁板，眉头止不住狂跳几下。
“没有床，没有被褥，真不知道爹这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叶清欢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铁壁。
仿佛再用这样的方式，感受父亲留下的温度。
她小脸上满是悲戚，眼神中更是一片哀伤。
“是啊，我也纳闷儿。”
“这关押犯人的地方，连个木板都没有。”
“平时这些犯人怎么睡啊？”
“难道就这样躺在镂空铁板上？”
“最起码的，也该有个夜壶啊。”
虞南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表情。
元昂指了指镂空铁板：“睡在铁板上也没什么稀奇的。”
“至于夜壶就更不用了，没看到
整个牢房的地势相对较高，与地牢中的水面，有一定的距离。
这也难怪，刚刚进入牢房的时候，还要上好几个台阶呢。
“我曹。”
虞南惊呼一声，脸颊狠狠地抽了几下：“那这些金刚宗的秃驴，不就是那这些犯人当牲口一样养着吗？”
这话一出口，虞南就有些后悔了。
他刚才忘记了，叶清欢还在旁边儿呢。
虞南偷眼打量叶清欢的脸色，果然当听到“牲口”一词后，叶清欢小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不少。
“叶二小姐，是我说错话啊。”
“你别放在心上。”
虞南尴尬的笑着，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儿好，只能不知所措的搓着手。
哎呀。
让他这个糙汉子去哄女人，真是难为死人了。
“无妨。”
叶清欢摇摇头，可声音却格外低沉。
元昂岔开话题：“好了，既然叶大将军被人劫走，暂时下落不明，我们留在这里也没设么用。”
“虞南，你不是说有个什么金刚宗前任大长老吗？”
“你把他给我带到上面去。”
很显然，元昂不想留在这里了。
他也担心再这么呆下去，叶清欢的心理防线会崩塌。
这里压抑的氛围，别说是叶清欢了，就是元昂也有些不适应。
“清欢，我们走吧。”
元昂招呼了一句，转身要走，却被叶清欢叫住。
“姐夫。”
“怎么了？”
“我……我能杀人吗？”
叶清欢凝视元昂，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元昂仍旧看的到，那双清澈眼眸中，闪烁着的怒火与杀意。
父亲被关押在这里五年的时间，换做是谁，都想将这一腔的怒火发泄出来。
憋着，反而会把人给憋坏的。
“可以。”
元昂毫不犹豫的点头：“你想杀多少，就杀多少。”
“外面金刚宗的那些秃驴，任凭你处置。”
虽说对于金刚宗，元昂还有一些其他的用处。
但金刚宗的秃驴太多了，总归是要杀一批的。
反正都是要杀人，让谁杀不是杀呢。
“但是。”
元昂忽然话锋一转：“杀人这种粗活儿，你还是不要亲自动手了。”
“你下令就好，剩下的就交给霸州卫他们去解决。”
“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这双纤纤玉手，沾上那些恶臭秃驴的血。”
元昂轻笑着，尽可能的给叶清欢安慰。
叶清欢嗯了一声，乖巧的点点头。
“那我可以为他们选择死法吗？”
元昂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你想让他们怎么死？”
叶清欢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轻轻叹气：“姐夫，我真没用，连杀人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元昂轻笑一声：“你想不出来，我帮你想一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