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庆安帝稍稍皱眉，又将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韩卿，你以为呢？”
辅国公韩世安眼睑低垂，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反正懿妃是八皇子的母妃，如今懿妃一死，八皇子在内廷的势力便极大程度的削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凶手是谁，他韩世安并不关心。
“陛下，这种事臣没有调查过，手上毫无真凭实据，不好往下推断。”
“不如陛下命西厂的探子进行查探，说不定会有个结果。”
韩世安这番话说的极为巧妙，很容易的便置身事外。
这时，宰辅杨懿缓缓开口：“启奏陛下，既然懿妃娘娘死在了，距离霸州不远的位置。”
“以老臣之见，此事或许会与四皇子有关。”
嗯？
庆安帝眉头稍稍一扬，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芒。
人没死在霸州，却还能扯到老四身上，杨懿是不是老糊涂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杨懿身上。
尤其是陈刚的眸子里，更是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妙啊！
不愧是宰辅，当真是一语中的！
懿妃的死，与元昂绝对拖不掉干系！
“宰辅，说说你的理由。”庆安帝沉声说着，古井不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杨懿清了清嗓子：“陛下，老臣之子杨东亭前段时间告假，专程去北疆寻找我杨家姐弟。”
“沿途曾与懿妃娘娘相遇，后结伴同行，前往北疆天都城后分开。”
“杨东亭回来说，懿妃娘娘临行前，曾透露过，要去霸州寻四皇子。”
杨懿眯起眼睛，自从得知杨东亭在天都城的遭遇后，他就一直筹划着，怎么教训元昂一顿。
眼下懿妃和随从已死，无论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
编呗。
反正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谁让元昂那个臭小子，不仅把他的孙女给拐跑了，还在天都城借着西厂，把杨东亭给狠狠地戏耍一番。
是这样吗？
庆安帝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懿妃大老远的，跑去找老四做什么？
“陈刚，这件事，你可知道？”
庆安帝按捺住心头疑惑，又看向陈刚发问。
陈刚忙不迭的摇头，“回陛下，懿妃娘娘临行前，并未与臣相见，所以臣不知。”
他稍稍偏过头，看向杨懿的眼神中满是狐疑。
这老东西，是怎么知道懿妃行程的？
难不成杨懿这老东西，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
可饶是陈刚心中万般困惑，此刻也不好开口询问。
“但是。”
陈刚忽然话锋一转，就连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但是什么？”
庆安帝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瞪了陈刚一眼。
陈刚讪讪的笑了笑：“回陛下，但是懿妃娘娘的车驾，既然在距离霸州不远处被发现，这就说明杨老宰辅的话有几分可信。”
“更何况前一段时间，五皇子元镇押送的赏银，也是在距离霸州不远的浮州被歹人所劫。”
“臣以为，这两者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联系。”
“又或者说……”
陈刚故意拉长声音，说到这儿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或者说什么？”
庆安帝冷声呵斥道：“什么时候，你学的如此婆妈？”
见皇帝发怒，陈刚连忙说道：“臣不是婆妈，臣是不敢说，怕陛下动了雷霆之怒。”
庆安帝嗤笑一声：“哦，那朕明白了。”
“陈刚，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朕，这两件事都与老四有关系吧？”
这些混账！
老四在霸州屡立战功，可他们却时时刻刻的，想往老四的脑袋上扣屎盆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老四啊老四，你还真是有些可悲呢。
“臣无凭无据，也只是猜测。”
陈刚慌忙解释：“只是这两件事太过凑巧，臣以为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陈刚说完这话暗自得意。
将懿妃的死，与赏银被劫联系在一起，这一招堪称绝杀！
虽然没有证据，但懿妃九成九死在了元昂手里。
他要不为姐姐报仇，那还是人吗？
“诸位爱卿觉得呢？”
庆安帝强忍住心头怒火，又看向其他几位重臣。
韩世安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
“陛下，臣以为，不如将四皇子元昂召回京师，与诸位大臣当面对质。”
“另外，四皇子归来后，陛下可再派西厂探子仔细探查这两件事，也好早日查出真相。”
韩世安低着头，眼神中却满是狡诈与杀意。
元昂在霸州实在是太抢眼了些。
若是能借此机会，把元昂弄回京城，随后将其暗杀……
那新仇旧恨，可就全都一笔勾销了！
庆安帝摸索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多时，庆安帝缓缓点头：“嗯……韩卿所言，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既如此，那就先将老四召回京城。”
“和顺，你立刻拟旨，并安排西厂探子，严查这两件事！”
“无论查到什么，朕都绝不姑息！”
庆安帝双眸一寒，声音格外冷酷。
赏银被劫，皇妃被杀。
若他这个皇帝再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要有人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了？
……
霸州，囚牛山。
这段时间，元昂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时不时的跑去嫂子的院子偷腥，要么就去天都城里与杨安然温存。
除此之外，因有足够多的难民涌入囚牛山，囚牛山的梯田开发也格外顺利。
就连采寂谷新建的关卡，也完成了一半儿左右。
更重要的是，凭借着此前，从耶律信手里抢来的战马，元昂以府兵为基础进行扩军，建立了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伍，并命名为虎豹骑。
而扩充出来的兵力，也全都记在了霸州治下，并没有违背当初元昂与皇帝约定好的五百府兵数额。
“启禀四殿下，北荒那边传来消息了。”
曹锥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哦？耶律信怎么样了？”
元昂眉头一挑，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派人密切关注着北荒的一举一动。
曹锥咧嘴一笑：“四殿下，您之前不是派人假扮北荒军，在种百万率领东齐军的归途上进行埋伏吗？”
“东齐军怀恨在心，由种百万率军，半路伏击耶律信，杀得耶律信丢盔弃甲，回到北荒的时候，身边就剩下几个人了，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而且北荒王庭那边，得知耶律信惨败，她的政敌开始发力，蛊惑北荒大汗夺了耶律信的兵权。”
“现如今，北荒兵权落入北荒大皇子耶律楚的手里，并被细分为虎师、狼师与豹师，每一支部队多达十万人！”
元昂轻笑一声：“不管是谁领军，总好过让耶律信领军。”
“估计耶律信也要趁机一段时间了，我们也能好好的休整休整。”
话音落下，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秦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启禀四殿下，朝廷派人来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