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宅。
书房内,杨安然手上捏着一封请帖,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愁容。
“姐,这哪儿是什么以文会友啊。”
“我听天都城里的人说,这就是陆行雕他儿子陆闯的选美大会!”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请帖送到你这儿来,真是活腻歪了啊!”
“不行!我这就去找他,把咱们的身份告诉他!”
杨晨气的嗷嗷直叫。
当初来天都城的时候,要不是姐姐非要搞什么低调,就算是让陆闯吃二斤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乱送请帖!
现在倒好了,这请贴上说,若是杨安然今夜不去,那陆闯就砸了杨安然姐弟在天都城所有的铺面!
这是请吗,这分明就是要挟啊。
“站住。”
眼看着弟弟要走,杨安然连忙出声呵斥。
“姐,你拦我干啥?”
“难不成你今晚,还真要去那个什么狗屁以文会友啊?”
“你要是去了,我保证你羊入虎口!”
杨晨叉着腰,一脸的不爽。
他天都城都督陆行雕的身份虽说也无比尊贵,但和三朝元老,既是帝师又是宰辅的杨懿比起来,那根本就不够看!
陆行雕的儿子,怎么敢打姐姐的主意啊。
“我当然也知道。”
杨安然轻叹一声,小脸上满是郁闷:“可我也听说,爷爷和爹已经派出人手,正四处寻找我们的踪迹呢。”
“这时候我们自曝身份,难道等着被抓回京城吗?”
她何尝不知,只要亮明身份,别说是陆闯了,就连陆行雕也得对她们姐弟俩客客气气的。
可那样一来,可就失去在北疆陪元昂的机会了。
一想到那夜元昂的深情表白,直到此刻杨安然的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呢。
“姐……”
杨晨见到姐姐不容拒绝的眼神后,便立刻败下阵来。
从小到大,他都以二姐杨安然马首是瞻。
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他靠在门边,闷闷不乐:“也不知道元昂那个王八蛋跑哪儿去了。”
“说来还不来,分明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话音落下,就听元昂的声音传来:“怪不得我一路上打喷嚏,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咋的,皮痒了,要不要我让老曹帮你解解痒啊。”
元昂满头黑线,似笑非笑的盯着杨晨。
这小子,全身上下,就剩一张嘴硬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个经商奇才的份儿上,元昂真想把他丢出去喂狗。
“杨公子,要不要试一试啊。”
曹锥活动了一下手腕,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杨晨。
那阴测测的表情,看的杨晨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姐!”
“你看他啊!”
杨晨一溜烟儿的跑到杨安然身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刚被人调戏似的。
“好了好了。”
杨安然一脸的无奈:“你对四殿下不敬,还不许四殿下教训你啦?”
我……
杨晨只感觉好一阵心酸,怎么一见到元昂,他这个亲弟弟,就变成了别人家的了?
“算了,都是自己人。”
“我看在安然的面子,懒得和你计较。”
元昂坐了下来,却始终紧盯着杨晨:“我刚才离着老远,就听你小子鬼叫连连。”
“说吧,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杨晨也不等杨安然开口,连忙将收到陆闯请帖,被威逼参加劳什子以文会友晚宴的事儿和盘托出。
“有这事儿?”
元昂眉头紧蹙,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
仅管他和杨安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二人互表心意,也算是郎情妾意,双向奔赴了。
也就是时机不对,否则元昂一定会把杨安然带回囚牛山。
可偏偏陆闯那货横插一脚,这让元昂格外的不爽。
“嗯,有。”
杨安然轻轻点头:“我本不想与四殿下说的,都怪杨晨嘴快。”
说完,她还不忘没好气的白了杨晨一眼。
杨晨心里委屈的不行。
“姐,这事儿我没做错啊。”
杨安然瞪了杨晨一眼:“你还敢顶嘴?”
“现在四殿下当务之急,是重振霸州。”
“若是为此事,与天都城都督陆行雕产生矛盾,对四殿下百害而无一利!”
杨安然处处维护元昂,设身处地的为元昂着想,这让元昂大为感动。
杨晨低着头,一副悻悻的表情:“我这也不是替你着急吗。”
“元昂好歹也是皇子啊,他陆闯就是再霸道,也不敢抢皇子的女人不是。”
他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让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曹锥、秦铿二人默契的往房顶看去,一副没听见的架势。
谁不知道,四皇子妃对四皇子与杨安然的关系格外介意。
这种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否则,哪天四皇子妃追问起来,他们可难逃干系。
“你胡说什么呢!”
杨安然红了脸,美眸中满是羞意。
元昂干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其实安然你说的倒是没错。”
“但此事与你有关,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杨安然黛眉微蹙,一脸急色:“四殿下,理应大局为重。”
元昂轻笑一声:“放心吧,安然,我自有分寸。”
“对了,你来信说,挑选了几个不错的人才,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引荐给我看看。”
杨安然见元昂坚持,心中不由得更加甜蜜。
她当即吩咐下去,命人将那几名等在偏房的文士请了过来。
“在下京城人氏刘航。”
“在下京城人氏赵无衣。”
“在下天都城人氏薛仁轨。”
片刻后,三名文人出现在元昂面前,恭恭敬敬的做着自我介绍。
“两个京城人?”
“你们怎么跑到霸州来了?”
元昂暗暗感到惊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刘航与赵无衣。
身材高大,面如白雪的刘航轻笑一声。
“我与赵兄是听了四殿下在春夜会上,听了四皇子的慷慨陈词后,便决心来北疆报效朝廷,血洒疆场!”
“对对对,尤其是那一句‘铁马冰河入梦来’,听得我到现在都感觉热血沸腾呢!”
一旁的赵无衣也一脸激动的说着。
元昂一脸茫然:“春夜会上,我故意隐瞒身份,你们是如何知道,那些话和诗是出自我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