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另一侧。
眼看着北荒军冲到了尸首前,元昂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
一旁的曹锥挑了挑眉:“四殿下,也不知道您这样做,能不能骗过耶律信。”
返回的路上,曹锥仔细询问过元昂的计划。
他总觉得,这样实在有些太冒险了。
况且耶律信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那就要看你们的演技了。”
元昂耸了耸肩膀:“走吧,回囚牛山。”
“接下来,就要到悠然上场表演了。”
……
翌日清晨,阿巴斯率军返回北荒大营。
“你确定看到了元昂?”
北荒大营帅帐内,耶律信冷着脸,凤眸中满是审视的光芒。
站在她面前的阿巴斯低着头,犹犹豫豫的回答道:“六殿下,当时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来人的脸。”
“但那么晚了,想必也只有元昂会在那里通过吧。”
“除了元昂,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深更半夜的往霸州跑。”
耶律信脸颊猛地一抽,暗骂一句蠢货。
连人都没看清,就敢随意冲锋,这些人早晚要把自己给气死!
“我再问你,你说你还没有冲到,元昂就把自己炸死了?”
阿巴斯连忙点头:“是。”
“等我们到的时候,那些尸体早就被炸的面目全非了,就和我们的探马,在清河原马场发现的,那些东齐军尸体一样。”
耶律信眉头皱得更深,俏脸上带着浓郁的狐疑之色。
“六殿下,或许是元昂自知无路可逃,他这才主动寻思,也不是不可能啊。”
听了阿巴斯的话,耶律信成功被气笑了。
她冷冷一笑:“你觉得,元昂是这样的人吗?”
“他若真那么容易寻思,当初在霸州城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死了?”
这些蠢货!
说话简直不动脑子!
“报!”
就在这时,北荒士兵快步从外面跑了进来。
“说,什么事。”
耶律信暂且将目光挪到士兵身上。
士兵汇报道:“启禀六殿下,囚牛山叶悠然率军在帐外挑战!”
“他们全军缟素,叶悠然更是杀气腾腾,高喊着要为元昂报仇雪恨呢。”
听到这话,原本没什么底气的阿巴斯,瞬间就来了精神。
“六殿下,您看我说的没错!”
“元昂一定是……”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耶律信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眼见就一定是真的吗?”
“我倒要看看,叶悠然是怎么生气的。”
说完,耶律信大步流星的往外就走。
阿巴斯也连忙追了上去。
来到军营大门外,耶律信驻足,远远地观察叶悠然。
只见叶悠然一人一马,站在军阵的最前列,手中长枪直指北荒大营。
“耶律信!你这个卑鄙小人!”
“赶紧滚出来受死!我要为我的夫君报仇!”
耶律信眯起眼睛,死死的盯住远处的叶悠然。
见她眼睛红红的,板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耶律信对元昂的死,便信了几分。
“耶律信!你少当缩头乌龟!”
“我家皇子的性命,和我兄弟曹锥的性命,还有那些侍卫的性命,你通通要换回来!”
一旁的文颜也大喊大叫,一副要冲进北荒大营的架势。
紧跟着,叫骂声此起彼伏,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对耶律信恨之入骨!
这一切,都是昨夜元昂回到囚牛山后,紧急布置的。
为求效果逼真,元昂还特意找了胡椒粉,抹在了叶悠然的眼眶上,叶悠然瞬间哭的稀里哗啦,眼睛红彤彤的。
“嗯……”
耶律信听着叫骂声并不生气,反而陷入了沉思当中。
许是元昂真的死了。
否则,囚牛山的那些人,也没必要全军出动。
“六皇子,我们出兵吧!”
“此刻冲出去与他们决战,必定能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阿巴斯捏紧拳头,兴冲冲的说着。
耶律信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冲出去决战又有何难?”
“难的是,怎么用最小的代价,做最大的事情!”
阿巴斯被骂的缩了缩脖子,可心里却有些不服。
反正都是赢,怎么赢不是赢啊。
“走,回帅帐,召集众将领议事!”
“今夜,我要让囚牛山,彻底落在我手里!”
耶律信眯起眼睛,冷冷一笑,转身便朝着帅帐方向而去。
阿巴斯无奈,也只能追了上去。
来到帅帐,耶律信有条不紊的进行部署。
“阿巴斯,你率领五千人,今夜沿蚌山出发,走小路前往囚牛山。”
“察合勤,你率领五千人,现在就出发,偷偷过乾阳关,今夜配合阿巴斯对囚牛山发动进攻。”
“其余众人,等囚牛山方向一起火,就随我全军冲锋,冲垮元昂麾下余孽,生擒叶悠然!”
耶律信攥紧拳头,狠狠地捶在桌面上。
她嘴角噙着冷笑,眼神中闪着寒芒。
叶悠然,今夜过后,你就是我的阶下囚!
元昂死了,那受折磨的,就会是你了!
“领命!”
帅帐内的一众将领,齐刷刷的发出一声怒吼,浓郁的战意在帐内流淌。
与此同时,东齐军的军营内,元昂正坐在里面,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种百万眼神不善的盯着他,就连旁边的几名东齐将领,也都把手放在刀柄上,一个个杀气腾腾,随时都有要了元昂命的可能。
“元昂,我想不到,你还敢来见我!”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种百万声音阴冷可怕,眼神中带着浓郁的杀意。
元昂轻笑一声:“杀我?你不敢。”
种百万眉头拧在一起,冷冷道:“我为何不敢?”
“别忘了,你在清河原马场杀我东齐儿郎数万,又在囚牛山羞辱于我!”
“新仇旧恨,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霎时间,帅帐内的温度,都下降了极度。
跟随元昂而来的秦铿、魏勇等人,也瞬间紧张起来,手立刻放在刀柄上,随谁准备着为元昂杀出一条血路!
“别那么紧张。”
元昂却轻飘飘的摆摆手:“把手放下来吧,我们安全得很。”
秦铿二人顿时满头黑线,真不知道,是谁给四殿下的勇气,真以为种百万不敢杀人啊。
“种百万,你也少装模作样了。”
元昂又将视线放在种百万身上:“我要没点儿把握,我敢来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