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多城。
作为北荒最南端的一座城池。
既是门户,也是枢纽。
其地位与大周北疆的天都城极为相似。
在这里,北荒常年驻扎着十万大军。
而这十万大军的掌控者,北荒耶律信此刻正在将军府的书房里,接见北荒王庭派来的使者。
“信公主,出大事了。”
使者阿克敦一脸紧张,说话的同时,将一枚纯金打造的竹筒,轻轻的放在耶律信面前。
“嗯?”
见到金竹筒,耶律信的脸色骤然一变,美眸也跟着紧缩起来。
金竹筒的出现,意味着北荒可汗最紧急、最重要的命令。
耶律信伸出手,金竹筒冰凉的触感,让她没有来得感到紧张。
“怎么会这样?”
耶律信把金竹筒里面的信笺抽出来,只是看了一眼,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信公主,出什么事了?”卫队长沙巴一脸紧张的询问着。
在他的印象中,无论发生什么事,信公主都表现的格外沉稳。
像眼下慌乱、紧张的样子,可是不多见的。
“你自己看!”
耶律信随手把信笺丢给沙巴,深邃得美眸中,闪着疑惑的光芒。
“不对,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耶律大石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虽说为人莽撞,但绝不是个蠢货。”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袭击东齐的商队呢。”
由于信笺太小,记载的只有寥寥几个字,耶律信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更不直到,是有人用她的面具做文章,让耶律大石中计。
“对啊。”
沙巴把信笺放在桌上,眼中同样满是疑惑:“耶律大石统领婆娑城多年,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使者阿克敦苦笑一声,又从怀中摸出原属于耶律信的金色面具。
“信公主,您再看看这个。”
“这是在战场上逃回来的士兵带回来的。”
“据士兵说,耶律大石是见了金面具,收到了您得命令,这才派兵截杀东齐商队的。”
一见到金面具,耶律信瞬间明白过来,紧跟着一股怒火从脚底升起,直逼天灵盖!
“放屁!”
耶律信柳眉倒竖,一把抢过金面具,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个面具,我在周国的时候,输给了元昂。”
“元昂!一定是元昂那个混蛋搞得鬼!”
耶律信抓狂了。
她恨极了元昂,仿佛自从那个混蛋出现开始,她就处处被压了一头。
在周国连续输掉赌约不说,还在北疆,这个自己最熟悉的战场上,连续两次败给元昂。
原本打算返回摩多城,点齐兵马,踏平霸州。
可没想到,竟然又被元昂给钻了空子!
可恶!可恨!
耶律信银牙紧咬,咯咯作响,凤眸中的杀意,都快要自己跑到霸州去了。
“信公主,息怒,息怒啊。”
阿克敦一脸苦笑:“您和我说没用啊。”
“可汗密令给我,让我务必把您给带回王庭,把这间事情解释清楚。”
“否则,北荒与东齐必将开战啊。”
砰!
耶律信怒火冲天,一脚便把桌子踹了个粉碎。
“不回!”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从没有下过这样地命令,面具之前更不在我手上!”
“更何况东齐商人被杀的时候,我……我……”
耶律信“我”了半天,也没继续说下去。
难道要她告诉阿克敦,东齐商人被杀的时候,自己败在了元昂手下,正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回摩多城吗?
耶律信可丢不起那个人!
他奶奶的,太可恨了!
输给谁不好,偏偏要输给元昂那个废物!
“信公主,您不回不行啊。”
阿克敦满面愁容:“卑职临行前,可敦私下里找过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劝您回王庭一趟。”
耶律信皱眉,俏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阿克敦叹了口气:“可敦说眼下可汗年事已高,其他几个皇子对可汗之位虎视眈眈。”
“他们正愁着,信公主您手握重兵,没机会对您下手呢。”
“要是这个时候,您违抗可汗的命令,拒绝返回王庭的话,那其他几名皇子,必定会在您背后捅刀子。”
“到时候您的处境,恐怕会像当年的叶准那般啊。”
耶律信黛眉紧蹙,她气鼓鼓的坐了下来:“我当然也知道,我的那几个哥哥都没安好心。”
“可这口气,我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耶律信双手死死攥拳,屡次输给元昂这件事,让她如鲠在喉,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信公主,大局为重啊。”
阿克敦苦口婆心的劝着:“您回了王庭,当面对质,只要解决了这场风波,您日后有的是机会杀死元昂,不是吗?”
一旁的沙巴也跟风附和:“信公主,阿克敦说的对。”
“眼下理应忍字当头。”
作为耶律信的卫队长,沙巴与耶律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有耶律信活着,沙巴才有他的价值。
耶律信猛吸了几口气,胸前的柔软也随着她用力吸气而剧烈的颤抖着。
“好,回王庭!”
理智终究是战胜了仇恨。
耶律信可不想落个如叶准那般的下场。
“元昂,你给我等着!”
“这件事我们没完!”
耶律信眯起眼睛,杀意蓬勃的看向霸州方向。
……
霸州。
“启禀四殿下,摩多城传来最新消息,北荒六皇子耶律信返回北荒王庭。”
返回囚牛山的路上,探马急匆匆的跑到元昂身边,大声的汇报着。
“嗯,知道了。”
元昂摆摆手,探马转身离开。
策略总算是奏效了。
即便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但总算还有一大段时间可以利用起来。
想到这儿,袁昂转头看向虞南:“前两天,我让你联络左大营的内应,进展如何了?”
虞南咧嘴一笑:“按照四殿下的吩咐,我先传信回囚牛山,让他们在山脚下迎接我们凯旋。”
“内应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只等四殿下您大喊杀贼,他们就会动手杀了陈天放。”
元昂满意的笑了笑。
“做得好。”
“陈天放一死,就由你先掌控左大营。”
虞南愣了愣:“不等老曹回来了吗?”
此前左大营都统的位置,一直是曹锥的。
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鸠占鹊巢,难免会让曹锥不悦。
元昂摇摇头:“等老曹他们回来了,我另有安排。”
紧跟着,他话锋一转,打趣虞南:“再说了,论领兵作战,操练士卒,是你的强项啊。”
“要让你一直赋闲,虞大将军知道了,还不和我翻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