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南重重叹息。
“高兄所言，我岂能不知道啊。”
“尤其这次北荒六皇子战败，我怀疑是元昂提前派人监视我。”
“我始终担心，他元昂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了。”
李成南面露惶恐之色，眼底闪过一抹惧色。
高翔闻言也是一惊，他惴惴不安，在房中来回踱步。
“这就更加麻烦了。”
“李兄，你可有什么良策？”
李成南摸出一份奏折，放在桌面上轻轻拍了拍。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靠这封奏折了。”
高翔瞬间眼前一亮：“这封奏折有什么特别的？”
李成南解释道：“我听人提起，元昂这次打算虚报战功，这封奏折就是弹劾元昂所用！”
“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元昂擅杀大臣一事，我也悉数写进了奏折里。”
“只要皇帝知晓元昂虚报战功与擅杀大臣这两件事，必定会龙颜大怒！”
“皇帝震怒之下，必定会将元昂调回京城。”
“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言罢，李成南还不忘露出沾沾自喜的笑容，与此前的慌乱之色，简直是判若两人。
“妙啊！”
“李兄这一招釜底抽薪，元昂怎么也想不到！”
高翔猛地一拍手，立刻转忧为喜，眼中满是兴奋。
他们二人久居边关，对眼下大周朝廷的窘迫并无了解。
再加上病急乱投医。
都以为这是一招不可多得的妙手！
“司库大人，四殿下有令，命霸州所有文官，在榷场外集合。”
这时，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
李成南与高翔二人对视一眼，便开口应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等仆人走远后，高翔这才压低声音，脸上的喜色转为忧虑。
“李兄，你说元昂此时叫我们过去，意欲何为啊。”
“该不会是他打算对你下手了吧。”
高翔心里后悔不已。
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这时候来见李成南。
李成南摇摇头：“他要是真有证据，来报信的就不是仆人，而是他麾下的侍卫了。”
“至于咱们这位四皇子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元昂与传言中大不相同，还真有点儿深藏不露。”
“高兄，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免得去晚了，被他抓住把柄。”
与此同时，元昂让人在榷场外放一把椅子，自己则坐在伞盖下等着。
而他身后的几根，高达两米左右的每一个木杆上，都悬挂着一颗人头。
除了杨文翰的，还有为杨文翰求情官员的。
那些血淋淋的人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四殿下，人都到齐了。”
文颜清点人数后，走到元昂身边附耳汇报。
元昂嗯了一声。
他深邃的目光，在霸州文官的身上一一扫过。
那些文官一个个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元昂。
一来是他们怕与元昂对视，二来是元昂身后的几颗滴血人头，实在是吓人的很。
“诸位也都看到了。”
“杨文翰几人与我作对的下场。”
元昂开口，冷漠的声音，压得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如今杨文翰死了，霸州长史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诸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啊。”
话音落下，霸州一众文官缄默不语。
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没有人愿意重蹈杨文翰的覆辙。
这个时候，沉默便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元昂脸色一沉，冷喝道：“你们耳朵都聋了？”
“我问话，难道都听不见吗？”
“我再问一遍，霸州长史一职，谁可升任！”
“若是再不开口，休怪我翻脸无情！”
我滴个乖。
在元昂手底下做官，要不要这么难啊。
说话是死，不说话还是个死。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四殿下请息怒。”
“下官以为，长史一职，向来都是陛下亲自指派。”
“四殿下何不如上奏折，请示陛下呢。”
高翔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可心里却大骂元昂混蛋。
“不行。”
元昂摇摇头：“京都距离霸州何止千里，等圣旨下达，也太慢了一些。”
“还有没有其他的说法？”
元昂眉峰向上一扬，眼神锁定在李成南的身上。
“李司库，你以为，谁能胜任霸州长史一职？”
李成南闻言，下意识的皱眉，心中划过一抹不安。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回四殿下，您今天才说过，霸州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您的声音。”
“长史一职，事关重大，自然由四殿下您定夺。”
李成南低着头，满脸赔笑。
元昂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李司库所言极是！”霸州其他文官不约而同的回答。
元昂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震慑效果相当不错。
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军权，为了造反啊！
要是不能军政一把抓，那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这也是元昂之所以，将霸州所有文官，全都集中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就是要看一看，杨文翰的死，有没有让这些人畏惧。
怕了。
慢慢也就服了。
“很好。”
元昂站起身，朝着李成南招了招手：“李司库，你来我这边。”
李成南愣了片刻，还是乖乖照做。
他满心忐忑的来到元昂身旁，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啪！
元昂抬起手，猛地拍了李成南的肩膀一把，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四殿下，您……您这是做什么？”
李成南一脸的心虚，眼神中满是畏惧。
这个王八蛋，该不会真想弄死自己吧？
可自己一直谨小慎微，从无纰漏，他元昂也没抓住自己里通外国的证据啊！
“李司库不必惊慌。”
“你没听到刚才诸位大人都说了什么吗？”
“他们说李司库所言极是，这就说明诸位大臣，对李司库极为推崇。”
“如此，霸州长史一职，就交给李司库你了！”
“恭喜你啊，李长史。”
元昂笑着，深邃的眼神古井不波，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这……”
李成南一脸震惊的看向元昂。
他完全想不通，元昂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