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叶悠然不理解，大嫂柳如絮也嗔怪的瞪了小妹一眼。
“姐姐，你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
“我没猜错的话，无论是四殿下暴打魏建业，还是去宰相府闹事，都是四殿下精心计划好的。”
叶清欢美眸流转，朝着元昂看去。
元昂脸上的笑意更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姨子啊！
他忍不住暗暗吐槽，叶悠然那虎妞儿，有脑子，但不多。
“计划？”叶悠然一脸无语：“打了人，闹了事，这算是什么计划。”
“姐姐，你想啊，谁都知道霸州那个地方不好。”
“正常人在得知后，必定是火冒三丈。”
“若四殿下知道后，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满心欢喜的接受，陛下该怀疑四殿下的动机。”
“那样的话，反倒是真正的危险。”
叶清欢甜甜的笑着，将元昂的所思所想，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众人都是一愣，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可那也不对啊。”
“霸州那种不毛之地，想造反都造不了，陛下有什么理由怀疑啊。”
叶悠然黛眉微蹙，小脸上满是诧异。
叶清欢轻笑一声：“但凡领兵在外的人，无一不被皇帝猜忌。”
“爹当年就是最好的例子啊，更何况四殿下还是皇子。”
“只要手里有兵，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就算陛下不信四殿下会造反，可也要堵住其他人的悠悠众口啊。”
叶悠然露出恍然之色。
“照这么说，宰相府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那是肯定啊。”元昂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无奈。
“悠然啊，你要是有小姨子一半儿机灵，我都谢天谢地了。”
叶悠然俏脸一红，没好气的白了元昂一眼。
……
“杨东亭，你给本殿下滚出来！”
“有胆量在背后使阴招儿，你就应该有胆量来见我！”
“你个没种的东西，还不如宫里的太监呢！”
宰相府门外，元昂手里举着砖头儿，跳着脚的破口大骂。
那形象，像极了村口骂街的泼妇。
府门内，宰相府的奴仆隔着一条门缝儿往外看，却被元昂抓个正着，手里的砖头，毫不犹豫的朝着府门砸了过去。
“看什么看？”
“还不赶紧滚进去，把杨东亭那个混蛋，给本殿下喊出来！”
奴仆被吓了一跳，连忙关上大门，转身跑了进去，将事情汇报给杨家父子。
书房里，杨东亭黑着脸，眼神中满是煞气。
“爹，您总拦着我做什么？”
“没听刚才仆人说了什么吗，元昂那个混蛋敢堵在门口儿这么骂我，我岂能善罢甘休啊！”
与杨东亭的暴躁不同，老态龙钟的杨懿一脸淡定。
他手里捧着茶碗，轻轻的呷了一口热茶。
“放宽心。”
“你要是真动怒了，反倒是中了四殿下的计谋了。”
杨东亭面露狐疑：“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懿放下茶盏，轻笑一声：“你与二皇子那些人交往甚密，四皇子这一闹，全城的人都会怀疑，让他去霸州的这个主意，实则是二皇子借我的嘴向陛下提出来的。”
“看似是针对我们杨家，实则矛头直指四殿下。”
杨东亭愕然，旋即露出恍然之色。
“爹，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
“怪不得元昂那小子，这么半天只骂我一个人，只字不提您老的名字呢。”
杨懿淡然一笑：“这只是其一。”
“其二碍于我是帝师的缘故，他元昂也不敢太放肆。”
杨东亭唏嘘：“世人都说四皇子是个废物，可现在看来，他还真有点儿脑子。”
杨懿挑了挑眉：“这个四皇子，不简单啊。”
“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步步为营。”
“而且不仅仅在数算一途，就连医书、锻造也多有涉猎。”
“若他是嫡子出身，这太子之位，恐怕必是其囊中之物！”
“可惜，可惜啊。”
杨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他宦海沉浮多年，一双看人的眼睛格外毒辣，将元昂在相府门外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可即便如此，那也太可恨了。”
杨东亭满脸不忿的跺了跺脚，恨不得冲出去和元昂来个激情对线。
“罢了，罢了。”
杨懿笑着摆摆手：“你我父子有日子没这么清闲过了。”
“来来来，陪为父对弈几局，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派人来把他带走的。”
宰相府门外，骂了半个多时辰的元昂口干舌燥。
可任凭他如何问候杨东亭，对方就像缩头乌龟似的，始终不肯出来。
元昂四处看了看，心说龙卫都死哪儿去了。
平时他们传递消息不是挺快的嘛，怎么还没有奉皇帝命来召见自己的人呢。
这时，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停在了元昂面前。
“四殿下，奉陛下口谕，您这边请。”
卧槽。
老子骂了这么久，皇帝老子可算是知道了。
再骂下去，老子都快要词穷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元昂还是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啊？这……这件事惊动父皇了？”
负责传旨的龙卫苦笑一声：“四殿下，您在这儿骂了足足半个多时辰，隔壁街的狗都听到了。”
“除非我们龙卫的耳朵塞鸡毛了，否则不可能不把这个消息上报给陛下。”
“还是陛下特意给了您足够的时间，让您骂个痛快。”
元昂顿时心中一喜。
皇帝老子给这么长时间，不就是让自己出气的吗。
显然，自己这番折腾没有白费。
心里这么想着，元昂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吧，我跟你们进宫去面见父皇。”
“四殿下，无需进宫，陛下就在不远处的胡同里等你。”
啥？
元昂满头黑线。
心说庆安帝是不是有偷窥癖啊。
上一次在定国公府，他就已经暗中偷窥过一次了。
这次又玩儿这招。
合着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生气呗。
这老货的疑心病还真重啊。
元昂心中非议不断，可还是跟着龙卫往胡同的方向而去。
进了胡同，转了个弯，来到一处院子，庆安帝一身便装，正坐在院子的最中间喝茶。
见到元昂的第一眼，庆安帝便笑着发问：“老四，骂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