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二皇子元顺顶着淅沥沥的春雨,来到辅国公府上。
“舅舅,有好消息。”
“刚刚宫中负责传旨的刘公公到我府上,告诉我说老三元淮四月初三就会抵达京城。”
“父皇已经提前拟好了圣旨,老三回来的那天,要在宫中设下家宴,叫我们一同为老三接风洗尘。”
元顺来到书房,兴冲冲的说着。
辅国公韩世安奸诈一笑:“这么快,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此次宴会,我们必须要挑起老三元淮与老四元昂之间的矛盾。”
元顺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询问道:“舅舅,具体我们要怎么做?”
元顺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一想到自己被元昂砍伤,又被元昂坑了一大笔钱,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你去告诉刘公公,让他先去给元昂传旨,等元昂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时,再去给老三元淮传旨。”
辅国公韩世安阴恻恻的一笑,眸子里闪着冷芒。
元顺不解的看着韩世安问道:“舅舅,这有什么用?”
韩世安朝着元顺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元顺凑过去一字不差的听着舅舅的计划,越听眼睛越亮,越听笑的就越奸诈。
“妙!”
“果然是妙不可言!”
“舅舅,我这就按照您的计划去做!”
元顺阴狠一笑,辞别了韩世安,急急忙忙的离开。
……
一连几天过去,元昂拿着欠条,忙着催便宜二哥还钱,暂时没去理会叶家。
偏偏二皇子元顺一直称病不见,就像是故意躲着自己似的。
“元顺这个二五仔,该不会打算赖账吧?”
“这不是耽误老子我搞钱的进度吗?”
“不行,我要进宫去见便宜老爹,给元顺施加一点压力才行。”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元昂心思电转,站起身往外就走。
正在这时,文颜带着一个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颜恭敬的说:“四殿下,宫里的刘公公前来传旨。”
自从收下了上等战马,文颜对元昂的态度都恭顺了不少。
元昂稍稍一愣,不免有些做贼心虚。
该不会是便宜老爹发现了有关厉王藏宝图的事情吧?
不然怎么会冷不丁的派人来传旨?
“刘公公,父皇唤我何事?”元昂稳住心神,笑着发问。
刘公公恭敬道:“四殿下,三皇子今日回京,陛下请您今晚进宫参加家宴,还特意吩咐您一定要带上四皇子妃。”
呼。
元昂暗暗松了口气。
尽管自己在御书房经过搜身,又已经烧毁了尸体,但始终没能解除自己有可能私藏宝图的嫌疑。
不行。
除了搞钱和搞人,自己必须想个办法,赶紧洗脱嫌疑。
整天这样提心吊胆的,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给吓死。
“有劳刘公公传旨。”
元昂道了声谢,又吩咐人给刘公公看赏。
做完这些,元昂收好欠条,带着曹锥、文颜二人离开听涛园,朝着叶家而去。
去往叶家的路上,元昂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也不知道小姨子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留给她这几天的时间,就是要让她好好揣摩,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很快,一行三人来到叶府门外。
说明来意后,由叶府的仆人领着来到正堂。
“你又来做什么?”
一见到元昂,叶悠然的笑容戛然而止,冷冰冰的喝问。
“父皇有旨,让我带你进宫参加家宴。”
元昂说话的同时,朝着叶清欢看去。
叶清欢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还不忘朝着元昂眨了眨眼睛。
二人互换过眼神后,元昂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显然叶小妹已经看懂了自己传递给她的消息。
时机已经成熟,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单独见一见叶小妹了。
叶悠然闻言心烦意乱,全然没有注意到元昂与叶清欢之间挤眉弄眼。
“你等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叶悠然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转身便离开正堂。
片刻后,换上一身更加庄重长裙的叶悠然,跟着元昂一同前往皇宫。
马车上,叶悠然一言不发,冷着脸看向窗外。
看着她苦大仇深的样子,元昂不禁发笑。
“你笑什么?”叶悠然皱眉,不耐烦的发问。
元昂双手抱在脑后,所问非所答:“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叶悠然冷哼:“什么话?”
“生活就像是被镪奸,要么反抗,要么享受。”
元昂闭着眼睛,任由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而左右摇摆。
登徒子!
他怎么能说出这等无耻的话来?
叶悠然白皙的脸颊瞬间绯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银牙紧咬,鄙夷道:“下流。”
元昂耸了耸肩膀:“难道我说的不对?”
“以眼下的情况看,你反抗和享受的结果都相同,干嘛不让自己舒服点?”
我呸!
叶悠然狠狠地啐了一口。
她满脸羞恼的盯着元昂,愤恨道:“我真是不明白,小妹为什么会对你评价那么高。”
“还告诉我说,你是个绵里藏针,胸怀大志的人。”
“哪个有雄心抱负的人,会像你一样满嘴污言秽语?”
叶悠然气的想直接一头撞死。
她严重怀疑,小妹那么说,就是为了让自己快一点接受元昂。
可一想到元昂,叶悠然就止不住的头疼。
“要我看,你就是个无耻下流又卑鄙的小人!”
“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故意藏拙,诱使我们与和宁双双输掉赌约!”
叶悠然愤愤不平的说着,冷冰冰的美眸中满是怨怼。
元昂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悠然。
“这不叫卑鄙,这叫智慧。”
“更何况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说不定某一天,你就会爱我爱到无法自拔呢?”
叶悠然嫌弃的撇撇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就算大周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可能爱上你!”
元昂闻言,哑然失笑。
他吸了吸鼻子,“我就真的那么差劲?”
叶悠然冷哼:“何止是差劲,简直糟糕透顶!”
“你知不知道,到处都在议论你是个没骨气、没担当,从敌国跑回来的窝囊废!”
“人们都在说,要不是因为你叛逃回国,北荒大军也不会南下。”
“我们叶家世代忠良,可我偏偏要嫁给你,真不知道爹和大哥若是在天有灵,知道这件事情会多么的难过。”
叶悠然冷冰冰的小脸上,转瞬间满是失落的神色。
元昂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其实我……”
“算了,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信。”
元昂本打算解释,可转念间又闭上了嘴。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自己又何必浪费口舌,去做无谓的解释呢?
多余的解释,只会被当做无能与弱小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