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发信号弹划破黑色的夜空,随后无数颗照明弹,将黑夜里只剩下轮廓的大山照得清晰可见。
枪炮发出怒吼,一道道火龙喷涌而出。
火焰喷射器喷射出的火焰犹如见血封喉的毒药,直灌入日军的防御工事之中。
伴随着黑暗中耀眼的光芒,华夏士兵一跃而起,向着日军阵地猛扔手榴弹。
刚刚被惊醒的日军匆忙中应战,没想到手榴弹雨劈头盖脸地就冲他们砸了下来。
还没等日军做好防御准备,就被炸了一个人仰马翻。
华夏士兵端着冲锋枪就杀入了敌群之中,各个犹如常山赵子龙,想在敌群之中,杀一个七进七出。
华夏士兵虽然想杀一个七进七出,但日军士兵一次都招架不住。
子弹在阵地上横飞的时候,大量日军已经负伤或者死亡,阵地上到处都是缺口。
匆忙防御的日军士兵甚至都不知道哪儿被突破,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阵地上乱窜,他们乱跑的时间多于开枪的时间。
在阵地上,日军有效的反击非常少。
加上这几天来,不断有日军投降,日军的阵地上虽然有防御,但他们没有多少抵抗下去的信心。
“不要恋战,一排长留下,守住阵地,收集日军机枪,部署火力,二排跟我冲,三排两翼保护两翼。”
夜间突袭,第一军分区的部队永远是日军的师父。
如此近的突击距离,几乎让部队没有多少伤亡,就让他们轻松拿下日军阵地。
“火箭筒兵,喷火兵,都跟上,伤员留在阵地上,等待后续部队上来。”
连长大吼了一声,就冲出了刚刚拿下来的阵地。
他刚冲出阵地没多久,突然一连串子弹冲着他打过来。
好在天黑,连长的反应速度也很快,迅速一个俯冲卧倒,很幸运只是被子弹擦伤。
但跟在连长后方的两个士兵却不幸中弹,一个左肩被打穿,一个当场牺牲,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没了气息。
后续的士兵也被火力给压制住了,无法离开工事。
连长孤身一人趴在了无尽的黑暗中,他忍不住问候了一下小鬼子的祖宗十八代。
子弹给他身上留下了两道血痕,衣服也被打出了三个洞,这五颗子弹都是要命的存在,却一发都没有真正的击中他。
连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碉堡正在向他们倾泻着子弹。
差点要了他老命的子弹就是从那个碉堡里射出来的。
若是不把碉堡给炸掉,他的兵就算能够冲出掩体,也会伤亡惨重。
连长摸了摸自己身上,一把冲锋枪,一把二十响,还有最后一颗手榴弹,这颗手榴弹是他故意留下的,万一在混乱中被日军给抓住了,他将用这颗手榴弹跟日军同归于尽。
但现在他已经没办法想太多了,要么他牺牲,要么把小鬼子的火力点给打掉,继续带着兄弟冲锋。
一个就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黑色是最好的保护,连长匍匐前进,向着日军碉堡一点点摸过去。
小鬼子的重机枪还在不断射击,殊不知死神已经悄悄降临。
手榴弹在连长手中嘶嘶作响,犹如草丛中隐藏着的毒蛇,三秒钟之后,连长就将手榴弹塞进了日军碉堡之中。
“轰”
一声闷响,小鬼子的机枪瞬间没了动静。
手榴弹不足以将碉堡给完全摧毁,连长跳到碉堡的入口,一脚踹开门,将手中冲锋枪的子弹都给打了出去。
然后,他拔出手枪,直接冲进了碉堡之内。
碉堡之内又连续响起了几声枪响,然后碉堡里恢复了安静。
几个胆子大的士兵趁着日军碉堡没有了威胁,他们立刻摸出了阵地。
摸到日军碉堡的出口之后,他们对着碉堡里喊着:“连长,你在里边吗?”
连长听到是自己的兵,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枪:“还不过来扶我?老子被扎了一刀。”
几个士兵听到是连长的声音之后,连忙冲进了碉堡。
碉堡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八具日军尸体,连长正靠在墙壁上,用手捂着右臂,不断有鲜血从直缝间流出来。
“连长,你没事儿吧?”
一个士兵从日军尸体上找来绷带,给连长包扎伤口。
“死不了,部队呢?”连长问。
“没跟上来,被日军火力给压制住了。”
“立刻让他们冲锋,天亮之前,我们要拿下下一个阵地,若是没有拿下,兄弟部队就要遭到日军火力的夹击,快去!”连长催促。
时间就是生命,他们不拼命进攻,就会有更多的士兵牺牲。
其他方向的枪炮声异常猛烈,显然各进攻的部队还在继续跟日军拼命。
一个士兵连忙跑出碉堡,返回阵地,向后续的部队传递连长的命令。
“连长,前方肯定还有日军碉堡,天太黑了,我们……”
日军碉堡无处不在,他们不间断的冲锋,根本没多少时间去清理碉堡,只能用自己的脑壳去跟日军的子弹撞。
“我们是尖刀,尖刀是干什么的,知道不?尖刀就是没有路也要开出一条路来,要为后续部队扫清一切障碍。”
他们不是敢死队,但做的事情无异于敢死队。
一支大部队要有尖刀部队,尖刀部队要有排头兵用自己去探敌人火力。
“扶我起来。”
连长起身,检查了一下的武器,弹药还算充足,然后又从日军身上摸了几颗手榴弹踹在了自己兜里。
“我们是军人,上了战场,只有一件事情,用自己的命去办任务完成。”
战争的胜利都是用鲜血和生命铺垫出来的。
他们打上去,后续部队就会付出更小的伤亡。
“别废话了,检查武器,继续进攻。”
连长挺直了腰板,胳膊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
但他顾不得这么多,因为他要带着他的兵冲上去,将小鬼子全部给消灭。
部队再次散开,以进攻队形,向日军下一个阵地发起进攻。
这一夜滹沱河东岸的枪声在交织着,到处都是爆炸声。
日军的指挥部内,日军指挥官茫然地看着不断从他面前经过的日军军官,有时候他会警惕性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