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不好吧,我可听说这个地方不便宜。”
在醉香楼吃饭的,都是平城内的达官显贵。
“嗯……这个地方很贵吗?”
赵志国故作不知道的样子。
“赵大哥,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咱们随便吃点。”孙秀兰说。
小鬼子在平城内折腾的再厉害,也有一些路边小摊。
毕竟百姓要养家糊口,今天不出来赚钱,明天一家人就要饿肚子。
“也行,找个地方吃面吧。”
其实赵志国走到醉香楼门口的时候就有些反悔了。
他跟孙秀兰是故人,但孙秀兰一别两三年的时间,在外边接触过什么,赵志国全然不知。
醉香楼是赵志国在平城的重要联络点。
如果让外人知道醉香楼是赵志国的,恐怕会留下祸患。
于是乎,赵志国才装傻充愣,在孙秀兰说换个地方的时候,他连忙答应下来。
“赵大哥,您还在队伍中吗?”
“对,阵地失守了之后,就往后撤了,现在大部分部队都在并州以西,并州以东已经很少看到我们的队伍了。”
在这个害人之心也要有的年代,赵志国不得不心生一些戒备。
“你呢?怎么又回到平城了?”赵志国好奇地询问。
两年多的时间不长不短,足够一个人在这乱世之中学一点谋生的手艺。
孙秀兰本就有机会离开敌占区,到安全的大后方,结婚生子,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可她偏偏要回到一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赵志国好奇地看了孙秀兰一眼,然后猜测,在她的心中应该还埋藏着仇恨。
小鬼子在这个女人精神和肉体上留下了很深很深的烙印,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抚平。
或许孙秀兰的睡梦还时常被黑暗中一个个可怕的面容惊醒。
“那边有一个面摊,我们过去吃面吧。”
孙秀兰没有回答赵志国的问题,而是加快脚步,走在了赵志国前面。
赵志国看着女人的背影,心中叹息一声。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赵志国怎么会不知道孙秀兰在藏着什么。
“老板,来两碗面!煮久一点。”孙秀兰搬过一把凳子先让赵志国坐下来。
赵志国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秀发拂过的刚毅脸颊,比两年前更多了一份韵味。
“以后打算怎么办?”
赵志国把筷子递给了孙秀兰。
他很想知道,在她离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但还是让赵志国失望了,孙秀兰似乎在刻意回避着她的过往:“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家已经没人了,赵大哥,您那儿还需要人吗?我学过战地救护。”
“当然要,不过……你也看到了,双方的态势很紧张,凡是参军入伍的人,都要详细了解他过往的背景。”
不是随便一个人来投军都会要的。
“赵大哥,我是开玩笑的,我一个女人怎么能当兵呢。”孙秀兰连忙笑着说。
她不想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假话,但很多事情,她真的不能告诉赵志国。
“如果你有困难,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解决的。”
赵志国现在更加确信孙秀兰心里藏着事情。
“嗯嗯,多谢赵大哥,赵大哥最好了。”孙秀兰说,“赵大哥,您来平城做什么?”
“面来喽,小心烫!”老板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两位客官,您慢用!”
“来,吃饭,先吃饱饭再说。”
赵志国也避开了孙秀兰的问题。
两个人曾经熟悉的人,在此时,只顾着吃面,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志国是军人,当然什么话都不能往外说。可孙秀兰的身份是什么?
她到底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势力?日军?伪军?晋绥军还是中央军?
还有她在平城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东西赵志国不能不去想。
“赵大哥,您住在哪儿?要不今晚上住在我那儿吧!”孙秀兰说。
听到这话,赵志国正好吸了一口面条,然后一个咳嗽,两根面条从鼻子里出来了。
“赵大哥,你……你……你怎么了?”
看到赵志国滑稽的样子,孙秀兰憋着笑,连忙拿出手绢递给了赵志国。
“不用,不用,刚刚喉咙有点痒,呛着了!”
赵志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秀兰姑娘,平城是一个是非之地,你一个姑娘,留在此地太不安全了。”
先不说,赵志国他们要攻打平城的事情。
一个女人,尤其是孤身一人行动的女人,在满是日军和伪军的城市里生活,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小鬼子士兵会随时随地发泄他们的兽欲,孙秀兰必定会成为小鬼子狩猎的对象。
“赵大哥您放心就好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赵志国起身,找老板结了账。
一路上,赵志国屡次试探孙秀兰到底在为哪个势力效力,但都被她巧妙的躲了过去。
最后赵志国也不再纠缠,最后孙秀兰主动告辞,赵志国也没有弄清楚孙秀兰住在哪儿。
“掌柜的,这是日军炮兵阵地的位置,周围有不少东洋兵把守着,探照灯,铁丝网,还有沙包,碉堡……”
村野正雄也知道赵志国手底下部队突袭能力非常厉害。
如果把炮兵阵地设在城外,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废铁。
城内到处有部队盘查,赵志国的部队纵使天兵天将,不带武器进入城内,也难以摧毁他们的炮兵阵地。
“能靠近吗?”
“不能靠近,不过附近一栋三层的房子,房顶倒是能够看清楚整个日军炮兵阵地的全貌,但必须晚上去才行。”
“能安排我过去吗?”赵志国问。
“这个没问题,那栋楼现在是您名下的产业!”
“什么?我什么时候买的这栋楼,我怎么不知道?”赵志国好奇。
“掌柜的,是我擅自做主买的,我本想把醉香楼的业务扩展出去,后来小鬼子炮兵,扩大了阵地位置,我们那栋楼现在租借给了普通人住。”
李景明也是歪打正着,没想到那栋三层楼成为了周围唯一制高点。
“不错,这件事情办的漂亮,城墙方向呢?”
“城墙方向不好办,不过……城墙上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