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空这番话字字带刺，明里暗里都在讽刺赤血谷实力不够，根本没资格参与这次的争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嘲讽，牛蛮子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笑得更加开怀。
他那张布满络腮胡的脸上写满了玩味之色。
“柳长老啊柳长老，“牛蛮子摇头晃脑地说道，“你这盲目自信的毛病，看来是一时半会改不了了。”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但眼神却变得格外锐利：“谁跟你说，矿场一定会落在血海阁手中了？”
“我赤血谷的实力是比不上你们血海阁，这一点我认。但是啊……”他故意拖长了声调，“这域外之海可不是只有我赤血谷一家势力。”
柳长空心中一沉，眉头紧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牛蛮子嘿嘿一笑，忽然扬声道：“炎道友，既然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嗖——”的一声破空之响穿过。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从远处电射而来，瞬间落在牛蛮子身边。
来人一身金色长袍，面容清癯，双目如电。
正是天刹门大长老炎长老。
“牛兄的速度倒是不慢，”炎长老淡淡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寒，“原本还以为你会最后一个到呢。”
一时间，三大顶尖势力的人齐聚一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街道两旁的围观者越聚越多。
有经验丰富的武者低声向同伴说道：“这下有好戏看了！域外之海三大顶尖势力的大长老同时现身，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啊。”
“大长老很厉害吗？”有不谙世事的新人好奇发问。
“厉害？”那名武者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有所不知，在这几大势力中，掌门不过是个虚位。真正掌控实权的，反而是这些大长老。”
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中央的三人，继续解释道：“这三位可都不是等闲之辈。血海阁的柳长空，一手血海玄功威震域外之海。”
“天刹门的炎长老手段狠辣，实力只比柳长老稍弱一点。”
“至于赤血谷的牛蛮子……”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由得放低了几分，“表面上看起来粗鲁，实则心思缜密。不知有多少自诩聪明的人，都栽在了他那份看似莽撞的外表。”
“往年的矿场争夺，从来都轮不到这些大人物亲自出面。”
“但这次，三大势力的大长老全部齐聚。可见这次的矿场之争，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周围的武者听得心惊胆战。
不由自主地往后又退了几步。
生怕被卷入这些大人物的争斗中。
而此时，街道中央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柳长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目光在牛蛮子和炎长老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牛蛮子身上。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底气。敢情是找了帮手啊。”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说起来，前些日子你不是还来找我血海阁商量要如何对付天刹门吗？怎么这会儿就和你要对付的人称兄道弟起来了？”
这番话无疑是在挑拨离间。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种当面揭短的话，恐怕早就恼羞成怒了。
但牛蛮子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保持着那副憨厚的笑容。
只是在所有人不经意间，他悄悄侧头往炎长老方向看了一眼。
见炎长老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仿佛对柳长老的挑拨离间毫不在意。
这才让牛蛮子多少安心了些。
随后他转过头，对柳长老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柳长老，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这种拙劣的挑拨离间手段？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和炎道友之间产生隔阂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既然你一直认为血海阁的实力比我们强，那我和炎道友今天倒要领教领教，看看你们血海阁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柳长空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话至少能起到一点作用。
现在看来，这两人之间的联盟，比他想象中还要牢固。
既然挑拨牛蛮子无效，柳长空索性将目光转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炎长老。
在他看来，炎长老为人阴沉谨慎，或许更容易被说动。
“炎长老。”柳长空换上一副诚恳的语气，“你天刹门也是顶尖势力，何必与这种粗鄙之人为伍？不如你我两家联手，把矿场平分如何？”
这番话一出，牛蛮子的脸色顿时大变！
他做梦也没想到，柳长空居然如此不要脸，竟敢当着他的面挖墙角！
而且更让他恼火的是，柳长空开出的条件，居然和他之前找血海阁谈判时开出的条件一模一样！
“柳长老！”牛蛮子怒不可遏，“你还要不要脸？竟敢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合作人？炎道友绝不会上你的当！”
虽然嘴上说得斩钉截铁，但牛蛮子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底气。
他的目光不断地瞟向炎长老，生怕对方突然改变主意。
毕竟在实力上，血海阁确实要比赤血谷强上许多。
如果换做是他，面对血海阁的邀请，恐怕早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因为血海阁实力更强，与之合作成功的几率自然也更大。
这些都是不容忽视的诱惑。
在牛蛮子和柳长老炙热的目光注视下，炎长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整个街道的气氛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片刻之后，炎长老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多谢柳长老的好意，不过炎某已经与牛兄约定在先，此事就不必再谈了。”
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要知道，像天刹门这等大势力，很少会做出有违利益的选择。
但这一次，炎长老居然放弃了与实力更强的血海阁合作的机会，选择继续与赤血谷联手，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听到炎长老的回答，牛蛮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