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
面对曹昌的询问,杨得昌却毫不意外,只是脸色平静的开口。
“抚国公,你有所不知,皇帝在一个月前突然间就自己清醒了,不仅变聪明了,而且脾气也不好。”
闻言,曹昌冷哼了一声,然后就朝着杨得昌道:“丞相,这些日子你没少吃亏吧?”
“抚国公,如今皇帝不仅变聪明了,而且还能使出各种手段,即便是老夫,也觉得棘手。”
杨得昌的眸子稍稍低沉,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个月来,他被叶狂收拾的够惨。
“抚国公,但你有所不知,那皇帝曾与我有过承诺,再过两月,若那北方的鞑靼还未退兵,那老夫就能够逼他去边境御敌!”
“到时候,换个皇帝未尝不可!”
杨得昌此时也不想示弱,毕竟他是要联合曹昌,不显示出自己的强硬,会让曹昌看不起的。
“嗯,那丞相,若是再等两个月,换上另一个皇帝,老夫的儿子不就被救下来了吗?”
曹昌挑了下眉毛,道。
闻言,杨得昌却微微一笑,道:“抚国公,如果真的一切顺利,那确实是如此,但如今皇帝手中的权势越来越大,若是再不加以遏制,恐怕两个月后,老夫也奈何他不得了!”
闻言,曹昌眉头微微蹙起。
“杨丞相,那皇帝跟老夫聊天之时曾对老夫说过,老夫那大儿子被撤去了京营主将之位后,这京营主将似乎是要重新选拔?”
“莫非,那小皇帝是想出了什么办法,想把京营的军权都抓在手里?”
曹昌记起了皇宫中与叶狂的对话,于是问道。
“呵,抚国公有所不知啊。”
杨得昌立刻将叶狂宣布的考试制度,朝着曹昌复述了一遍。
而听完杨得昌的话后,曹昌吃惊的“嗖”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一张老脸上,也全是严厉之色。
“皇帝竟然想出了这种法子,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推行此法,若这法施用于军中,老夫和其他手握重兵的勋贵大将,岂不是都会被替代?”
曹昌听完杨得昌的描述,立刻就明白若叶狂在军中推行这种考试之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够手握十万的南方大军靠的是世袭,靠的是祖辈的福荫。
可不是靠的真才实学。
也许,叶狂不会动他这样的宿将,可如果他死了,下一任掌控京营大军的人才要按照有叶狂设定的考试方式,那铁定不会再是他的子嗣了。
这是他,乃至于所有能掌控大军的武将勋贵都不能忍受的。
毕竟,如果他们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权,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富贵,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没有了保障。
“抚国公,老夫也是极力阻止,但皇帝一意孤行,而且你应该也知道,此法对于很多武将勋贵,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
杨得昌语重心长。
他并没有把话说重,但曹昌稍稍想想就明白一些武将勋贵岂止是接受,简直是会欢迎叫好。
毕竟,全国内的武将勋贵那么多,但能够真正掌握一军军权的就那么几个。
如今,叶狂给了其他武将勋贵一个染指军权的机会。
这些武将勋贵自然是趋之若鹜。
只不过这些人都没有染指到真正军权,自然地位比不上那曹昌这等染指了军权的存在。
但即使是势力不大的武将勋贵,在朝堂上也是有话语权的,更别说,这些勋贵的许多子弟也是在军中任职的。
“那皇帝如今连全国军队的粮草调度都握在手上了,看来事情真的很麻烦啊。”
曹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朝着杨得昌的语气也首次变得温和。
“杨丞相,看来这次咱们真得联手了,你说吧,应该怎么做,小皇帝实行这种违背祖制之举,简直是大逆不道,我们绝不能允许他如此乱来!”
救曹坤,那只需要两个月后,保证叶狂的势力不能强过杨得昌就行。
曹昌现在明白,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叶狂要推行这种考核人才的制度给他搅黄了。
“抚国公,这件事,还需要你来帮老夫一把。”
杨得昌眯起了眼睛,道。
“好!只要别让小皇帝倒行逆施,坏大禹的几位军中柱石,老夫愿意唯你马首是瞻。”
曹昌则朝着杨得昌抱拳道:“不过杨丞相,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老夫又能怎么配合呢?”
闻言,杨得昌微微一笑,然后就给了身边的陈修一个眼神。
“抚国公,是这样的,城里的御史最近得到了一些消息。”
陈修渐渐的放低了声音。
而听完了陈修的描述后,杨得昌也压低了声音,跟着曹昌开始商量对策。
几人一番交流后,又推杯换盏,明显谈的相当满意。
而皇宫之中。
春雪宫内。
雪夫人手握玉箫,轻轻吹拂。
轻纱垂下,挡住其曼妙身姿。
皑皑白雾,弥漫其间。
更有几名少女,在雾中旋转起舞,彩袖飘飞。
叶狂端坐于主位,目光扫过那些起舞的妙龄少女,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那轻纱后的雪夫人所吸引。
即便是雪夫人此时只露了脸和雪颈,但在那薄薄的紫色轻纱之下,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却有一种神秘的美。
只不过,叶狂没有欣赏多久,那雪夫人就放下玉箫,然后拿起了一个小喇叭。
而眼看雪夫人要开始吹唢呐,叶狂顿时无奈了。
就在他低下头分神喝酒,打算忍一忍噪音的时候,承恩却突然走上前来。
“陛下,监察司来报。”
承恩递上来了一张信封。
叶狂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认真起来,并迅速将信封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