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亭之中。
杨得昌看着曹昌带人远去,一双阴鸷的眼眸微微眯起。
“丞相,这抚国公还是跟过去一样,性格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啊。”
高云鹤轻叹了口气,朝着杨得昌道。
“呵,定方兄,这样也正好,就让这曹昌去皇宫触一触霉头,让他领教小皇帝的手段,到时候就不是咱们去找他,而是他来找咱们了。”
杨得昌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道:“反正老夫已经提醒过他了,走吧,定方兄,咱们回京城,去府上等着便是。”
“可丞相,如果小皇帝退缩了呢?免去了那曹坤的死罪。”
高云鹤则眉头微蹙,问道。
“哈,定方兄,如果小皇帝退缩了,那他就是言而无信,势必将威信全无,老夫也不会放过他!”
“到时候,满朝勋贵,将无人再信他的话!”
杨得昌脸上透露着凶狠,以他毒辣的目光,不难看出叶狂如果退缩后会造成的后果。
若真如此,他也将推波助澜!
“嗯。”
高云鹤也彻底的稳住心神,两人随即上了马车,朝着京城而去。
京城之中。
当曹昌带着骑兵踏入城门的那一刻。
叶狂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秋儿,随我回去。”
叶狂转身就走上了马车。
他要去会一会那个曹昌了。
皇宫之内。
苏梦娇在得到消息后立刻来到了太乾殿上等候,而叶狂前脚刚刚返回皇宫后没多久,曹昌就来到了皇宫门前。
等禁军上报曹昌已进皇宫,并入了太乾殿时。
叶狂才刚刚换好了龙袍。
等叶狂坐着轿子,抵达了太乾殿的时候。
就看到大殿之上。
一个魁梧至极的身影正端坐在一把凳子上。
很明显。
这是苏梦娇赐的座。
叶狂脸色平静的走上前去。
“皇帝驾到!”
大殿之内,所有宫娥禁卫统统跪下。
那曹昌却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先转头朝叶狂看去。
直到看到叶狂大步走来的样子,曹昌的脸上才猛的露出了一抹惊讶,方才站了起来。
而等叶狂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后。
曹昌才如同回过神来一般,朝着叶狂抱拳道。
“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言,叶狂只是挥了挥手。
“平身。”
曹昌挺直了背,目光紧盯着叶狂,脸上的惊讶之色逐渐的消失。
“陛下,老臣上次见您已经是三年之前了,没想到啊,您这脑病是真的好全了吗?”
曹昌心中很疑惑,三年前,叶狂刚刚登基时那般痴傻的模样,可是连天子冠冕都不会戴。
这才仅仅过了三年。
叶狂不仅再没有过去那般痴傻的样子,身上更每时每刻都透露出强大的威严,跟三年前完全判若两人。
“抚国公,你今日来此不是为了询问朕的病情吧?”
叶狂的语气很平静,目光却逼视着曹昌,他身上的帝王威严,如同排山倒海般,朝着曹昌席卷而去,让曹昌颇感压力。
即便是在他服侍过的前两位先帝的身上,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陛下,微臣的那两个儿子犯下了大错,但请陛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能否对其从轻发落?”
曹昌轻轻的深吸了口气,就朝着叶狂道。
不管叶狂变成什么样了,他还是要先救自己的儿子。
“曹坤私自在秦岭之上开采铜矿,罪证确凿,此罪按照国法,夷他三族都是轻的。”
“而曹滔御下无能,导致秦岭之上白骨累累,朕让他闭门思过,也已经是轻判了。”
“抚国公难道还不满意?”
叶狂语气沉稳而霸气,道。
“陛下,老臣以为,老臣驻扎边境多年,还是有点功劳的,而且老臣手握重兵。”
曹昌观察到叶狂的态度,脸色阴沉了下去,语气也开始不善了起来。
然而,叶狂的声音却依旧沉稳。
“抚国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的功劳朕都记在心上,而且你本是国公之爵位,世袭罔替,这都是大禹给你的奖赏。”
“但这,不是能罔顾国法的理由。”
“抚国公,就你那二子所干之事,哪个皇帝能容他?”
叶狂猛的一拍龙案,质问道。
闻言,曹昌浑身一震,老脸就已经黑了下去。
“陛下,老臣手中可是有十万大军!”
“呵,抚国公,朕近日正打算推选京官主将,你知道朕要怎么选吗?”
面对曹昌带着威胁的话语。
叶狂丝毫也不为所动,反而问道。
闻言,曹昌眉头微蹙,然后道:“老臣不知。”
“那抚国公下来可以去了解一下,了解完了,抚国公就应该明白,朕并不缺乏领军之人。”
叶狂微微一笑,道:“朕还要告诉抚国公一句,兵部调集粮草之权,也已经在朕的手中了。”
“抚国公是长期带兵之将,那也应该明白,没有粮草,你就算手握十万大军也难动一步。”
闻言,曹昌顿时愣住了。
他鬓角边迅速析出了一滴冷汗,从额间滑落至脸颊。
虽说他手握大军,但他也更清楚,没有粮草他手里面的那些大军自己都得哗变。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此时的叶狂,真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
“抚国公,朕当初就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没有重惩那曹滔,你回去之后好好管管你那大儿子。”
“至于你那二儿子曹坤,这样吧,看在你特意为他求情的份上,朕可以饶过他的幼子,但其他人,必死无疑。”
叶狂挥了挥手,语气稍显温和。
虽然说他拿捏着十万大军的粮草,那他还是要先稳住曹昌的。
给人大棒后,也得给人喂点萝卜。
这也是为防范曹昌狗急跳墙。
要是真彻底撕破脸,这货带兵投蛮族了,那还真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