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是真没有想到叶狂会亲自来。
他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
而且他想破脑袋,也搞不懂叶狂为什么会做出进军洛县的这个决定。
这可是要直面京营主力的。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难道,真只是为了救他?
苏福心中生出异样感觉,看着叶狂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陛下,京营中的主力已经全部过来了,而我们的人只有一千余,对方人数是我们的五六倍,洛县的城墙又低。”
“别人如果强攻,我们恐怕真的挡不住。”
苏福忧心忡忡的道。
如果是之前,他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毕竟自己只要拖延时间就好了。
但如今,叶狂来了洛县,他就得认真考虑能不能守得住的问题了。
“不用守太久,只要能够坚持一天就行!”
“对了,朕派的人去喊话了,效果如何?”
叶狂一边朝着洛县北面城墙走去,一边问道。
“陛下,敌方将领派人说那些骑兵都是贼兵,是来蛊惑军心的,还让弓箭手将那些骑兵逼走了。”
苏福如实的禀告道。
“啧,哼。”
叶狂脸色微沉。
很好,非常好,圣旨都敢不遵从。
这京营的将领,果真是胆大包天。
如此混账将领,简直罪该万死!
叶狂龙行虎步般的来到北面城墙,然后看到城外正在原地扎营的京营大军,他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几千古代职业兵在平原上一字排开,那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这些京营士兵们组成了几十个方阵,旗帜飞舞,刀枪林立,展现出了悍勇的一面。
叶狂眯起了眼睛,双手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面前的场面确实也比较震撼。
但叶狂却很快稳住了心神。
他沉思了片刻。
“来人,找来县城里的木匠!”
叶狂突然大手一挥,命令道。
而苏福则很快就让人找来了城中的四个木匠。
洛县根本不大,里面的人口也就几千,这四个木匠,已经是县城里全部的木匠了。
“你们给朕造一样东西,给你们两个一个时辰的时间,朕今天就要,造的越多越好。”
叶狂找来一份竹简,在上面画了几笔。
那四名木匠领着东西就走了。
叶狂则独自站在城墙之上,远望京营的大军。
“陛下,京营并没有围住洛县,咱们如果现在冲出去还能够走得了。”
沈秋来到叶狂身边,建议道。
“不行,现在我如果走了,敌军一定会追过来的。”
叶狂却摇了摇头,道:“而且朕已经布了疑兵,此时撤走,不正是让敌人看清楚朕手里的真实兵力吗?”
“可陛下,京营的兵马真不会进攻吗?”
沈秋脸色凝重的道。
“不会。”
叶狂很有信心,道:“秋儿,你觉得在没有兵符的情况下,整个京营里的那些军官会全部都听曹滔的吗?”
闻言,沈秋微微一愣,随即认真思考了片刻,便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会,京营中的军官与那曹滔,应该是貌合神离才对。”
“那就对了。”
叶狂点了点头,道:“朕刚刚已经故布疑兵,又提前让人对着京营的军队喊话,就是要让他们以为这洛县中有很多兵马。”
“而且这些兵马都是有圣旨的!”
“如今这些禁军里的军官应该已经都去找那曹滔理论了,光是要安抚这些人,也得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叶狂嘴角微扬,道。
而沈秋闻言,心中则大为惊奇。
她是真没想到,叶狂原来早有计划。
很明显,从刚开始派人对着京营大军喊话。
到如今,用马匹拉着树枝故布疑兵。
这一环扣一环的。
就是为了让京营的军官动摇?
而不只是沈秋,一旁的苏福听着也大感佩服。
面对如此威逼的局面,在还没有与京营大军对峙之前,就做好布置。
这种应变能力。
苏福自问自己是没有的。
而对于两人异样的目光,叶狂并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依旧留在城外。
即便他确实做了些布置,但能够拖延多长时间,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所以他才找到木匠,准备再添一把火。
而此时,城外的军营大军之中。
曹滔正在跟几名军官议事。
“京城外根本没有这么多兵马,京城内的禁军也不可能有太多,你们不用担心,这洛县里面的兵马肯定没多少。”
“一切都在本将的掌控之中!”
曹滔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而面对他的说辞,一众军官却并没有安下心来。
“曹将军,如果洛县的兵马比我们多怎么办?我们这些人是攻城一方,本来就很吃亏,要是洛县的兵马比我们多,那咱们还打什么打?”
“就是,曹将军,你不能让咱们的儿郎们去送死啊!”
“曹将军,对方的圣旨是不是真的,你给我说句真话,要是真的,那这场仗我不打了!”
“曹滔,你给老夫说清楚!”
然而面对曹滔的话,众军官却并不买账。
曹滔最终只能赌咒发誓,表明他一定会尽快查明洛县里面的兵马数量,才把众军官安抚走。
“他奶奶的!”
众军官走后,曹滔生气的一拳把马都砸的跪下了。
他牙齿紧咬,拳头捏紧,双眼通红。
但心中却又生出一股无奈来。
他虽然是全军主将。
但整个京营兵马却不是由他说了算的。
这让他感到很憋屈,却无可奈何。
“等我查清楚了洛县里面没有多少兵马,到时打下洛县,我一定要把占领这洛县的主将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曹滔是不敢把怒火宣泄在那些世家豪族子弟身上的,于是,他此时越发的恨这洛县的守将了。
一旦城破,这占了洛县的兵将,曹滔定要将之屠戮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