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礼自从败于霍子玉之手、返回义武后,便一直刻苦练功,内力也取得了极大的进步,甚至突破到了自己师傅所说的内力四层境,信心自然大增,所以看到满身杀气的李再义出现的那一刻,他不仅不慌,反而很是期待。
“来将报上名来,咱刀下不斩无名之鬼!”张克礼笑吟吟的说道。
“呵呵,小子,别这么装,低调点对你没有坏处!”李再义第一次见这么狂的人,尤其张克礼一副文弱模样,白白净净,此时说话却如此狂妄,他心底升起一阵厌恶:“不过,你虽然不认识我,我却认得你。”
“哟,呵呵,难得你认识我。”
“你不就是那个在大唐武道会上狼狈败于我们大统领和裴副军长的张克礼么?”李再义说着,露出一副不屑神色道:“你滚吧,我李再义不杀废物!”
张克礼闻言大怒:“曹尼马找死!”说着,挥刀便向李再义砍去。
李再义见状,哈哈一笑,挥枪迎了上去,两方战鼓齐擂,喊杀声大作!
阵前二人打了两个照面,立刻纠缠了起来。
李再义高大魁梧,力气甚大,枪法本就不错,近大半年又学了少林寺枪棒功夫,使其枪来,自然今非昔比;张克礼虽然用长刀,武器较枪来说短了许多,但其内力十分强横,加上刀法精湛,所以二人短时间内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田和、王士真、程怀信等人眼望着二人已经打了小半个时辰,纷纷称奇。
王士真道:“没想到张家这小子看起来文文弱弱,实力却真不弱,是我小看他了!”
程怀信面上有些不屑,但嘴上却道:“一寸短,一分险,虽然他现在借着内气弥补了兵器上的劣势,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很可能吃大亏!”
田和闻言,点了点头道:“程兄所言有道理,这李再义枪法精湛,乃我平生初见。”
田叔方则道:“霍子玉在天策军站稳脚跟后,就把自己少林寺的师父和师兄弟都拉去了天策军担任枪棒拳脚教头,这李再义很可能就是跟他们学的枪法。”
“这个霍子玉可是真踏马可恨!”王士真一边骂,一边问田叔方道:“田老弟,这霍子玉真是武神境?”
武神的传说,一直在华夏大地的习武者里流传,但没人见识过,近半年,霍子玉武神的名号已经传遍了神州,几人自然好奇。
田叔方全程在校场见识过霍子玉对战各国高手,自然知道霍子玉是武神,但此时肯定霍子玉的武神身份,可能会让其他人忌惮,有伤士气,于是笑道:“他一介小小少年,何德何能可以踏步武神境?”
“哈哈哈哈,是吧,我就说嘛,他一个13岁的小兔崽子,胎毛刚褪净几天啊就踏马武神境?我呸!”程怀信哈哈大笑起来。
田和见状,望了望田叔方,见田叔方也在跟着大笑,知道这是田叔方为了稳定人心撒的谎,虽然明白此时这么做是对的,但他觉得这样可能对未来不利:低估敌人,可是要吃大亏的!
澶州城头上,田季安望着李再义对杨仁道:“杨将军,这李将军端的是骁勇呀,这张克礼可是曾经与一军裴绪裴军长平手过的猛人呐,据说他当初在裴军长与侯爷夹击下还硬是招架了十几个回合,李将军能与之战平,可见非同凡响!”
杨仁笑道:“田将军过奖了,这还都是侯爷的功劳,他从少林寺请来的几位师傅,教了我们大半年的功夫了,连我这武力不怎样的都进步甚大,再义他们这些本就有天赋的就更是进步到日新月异了!”
“哈哈,好啊,等平定魏博,咱也去请个少林寺师傅来教功夫!”田季安笑道。
就在众人评头论足时,阵前对战的两人还在打得难解难分。
张克礼虽然没有落败,但也没有短时间获胜的迹象,心里不禁烦躁起来。
自己回到义武后可是每日都疯狂练功,本想着来到魏博可以大杀四方、所向无敌的,他甚至还夸下海口说凡有不胜,则送诸部一万两,现在这战况,无疑自己脸是被打得啪啪响了!
如果连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天策军武将都打不赢,那岂不是说自己连霍子玉脚指头都够不上?!
一念及此,张克礼大吼一声,内气突破到三层境,出招也陡然快了许多!
李再义见状,略一慌张后,迅速稳住了阵脚,出招速度也跟着提高,两人再次战作一团!
大话已经吹出去了,如果首战不胜,那丢脸就丢到家了!想到这里,张克礼再次突破内力禁制,来到四层境!
李再义本还能战,但看张克礼已经越来越上头,心中大喜之下立刻想到了一个好计策,故意示弱露出几个破绽!
田季安见状,脸色突变:“不好,李将军要败了!”
杨仁不确定李再义是真不行了,还是故意为之,但目前澶州城里最能打的也就李再义了,他要是伤了、没了,澶州没了不说,他也没脸去见霍子玉!
想到这里,杨仁也不管那么多了,立刻大喊:“收兵!”
张克礼见李再义不敌,哪肯放过,立刻提马便追!
王士真、程怀信等人大喜:“天策贼将败也!”
田和则警惕道:“可能有诈!收兵!”
田叔方听到田和的话,恍然大悟,冲着张克礼大喊道:“拖刀计!”
张克礼听到田叔方的大喊,内心顿时警觉,便要拨马停步,但战马一旦跑起来哪能说停就停,张克礼情急之下,一运内力,瞬间将战马拉到转向,但他的长刀却掉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时,李再义的长枪已经以雷霆之势,摇头摆尾地朝张克礼脑袋刺了过来!
两方观战众人纷纷惊呼出声,王士真惊道:“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张克礼愣是朝腰间一掏,软剑拔出,用起十二成力气,李再义的枪头硬是被拨到了一边,擦着张克礼的脸颊划了过去!
李再义枪头被断,拨马便走,边走边道:“小白脸,你我武器尽失,明日再战!”
而张克礼虽然堪堪躲过一劫,但额头被划伤、战马也已转向,再调转马头、催马追赶李再义也是晚了,于是只得无奈返回联军。
“张老弟功夫端地是高强,愚兄佩服!”程怀信拱手赞道。
王士真也道:“张兄弟年纪轻轻便有此等俊秀功夫,令人钦佩!”
张克礼已经够郁闷了,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天策军小将打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取胜,他脸都丢尽了!
田叔方似乎看出张克礼的心思,安慰道:“张兄弟不用介怀,方才与你对战的,乃是天策军有名的猛将,名叫李再义,除了霍子玉,还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哪怕裴绪,也顶多只能跟他打个平手。”
“握草,这个李再义这么猛?”程怀信惊讶道。
张克礼也半信半疑地望向了田叔方,其他人也都齐齐望了过去。
“是的,我在长安时,曾经跟人细细打听过天策军诸将的实力,”田叔方继续道:“论单打独斗,哪怕算上天策军的骑兵师那一万人,也只有师长野诗良辅能稳赢他!”
“可以说,单论武力,这李再义在十三万天策军里可以进前三,排在他前面的,也就是霍子玉和野诗良辅二人而已。”
张克礼闻言,心下大慰,脸上怒色与沮丧消散了大半,表示稍等便将银票为诸公奉上,喜得其他人连连道谢。
而李再义回到澶州城后,也是赶紧请罪,直言自己只能打平,无法取胜。
杨仁宽慰道:“这个张克礼可是曾经在侯爷和裴军长手下走过十几招的人,我听说他跟西域那几个番僧也是同出一门,刚才我看他功夫,似乎已经达到了吐蕃国曲力格勒的境界,你能跟他战平,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是啊,杨将军说的是,那小子临阵连破两层内力境界,你能与之战平已是难得,更何况最后还差点取了他的狗命,哈哈哈”田季安大笑道。
“哎,末将学艺不精,如果是野诗将军或者裴将军,必能取他狗命!”
“哈哈哈,已经很不错了,这张克礼的功夫明显比大唐武道会时提升了不少,今日能与之战平,已经挫败了叛军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的阴谋,大功一件啊!”杨仁笑道。
“杨将军说的是,走,摆宴,我陪李兄弟喝几杯!”田季安本还忧心无悍将守城,今日见李再义逞威,已是心下大定,自然开心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