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秉义解决战斗来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二刻。
“侯爷,魏博军已经全部解决,死亡1162人,俘虏353人,您看怎么处理?”张秉义拱手问道。
霍子玉闻言一怔,随即转问田伯文与田季安道:“大公子,四公子,你们看呐?”
“一个不留!”田季安沉声道。
“不错,放回去也都是我们的敌人,不如全杀!”田伯文说完,转而又拱手对霍子玉道:“当然,这都是侯爷和秉义将军的功劳,该怎么处理,还是看您二位的。”
“哈哈,擒获魏博贼寇,都是秉义将军的功劳,本侯听他的,您看呢,秉义将军?”霍子玉笑道。
张秉义见霍子玉开口闭口都是将功劳让给自己,自然心中大喜,拱手笑道:“嘿嘿,以本将浅见,还是送到长安,由陛下裁决为好!”
霍子玉、李愬、田伯文等人闻言,纷纷心下了然,然后目送张秉义远去。
“张秉义是真的心狠手黑呀,”野诗良辅叹道:“潼关军进城时,魏博军就已经斗志全无、开始溃散,他带人追击,应该能几乎全部俘虏,结果却杀了将近八成!”
“潼关军总共也就只来了三千人左右,留下五百人驻扎,然后两千多人押着一千多人回去,一旦半路有变可就不好办了。”霍子玉道。
“子玉说的不错,他如果要押着一千多人回长安,还要在潼关补兵,且要费神费力,不如大开杀戒,只留一部分方便押解回长安!”李愬说完,转而笑着说:“嘿嘿,说起来,这老小子还真不傻,说把俘虏都押去长安由陛下裁决,显得他忠君爱国不说,一路招摇过市,还能显摆他的功劳!”
田伯文闻言却道:“张秉义看似聪明得了实惠,以为夺了咱们努力的果子,但其实他已经犯了一个很大的忌讳!”
“忌讳?”李愬奇道。
野诗良辅微笑着说道:“愬哥,潼关军与我们天策军不同,我们天策军虽说也源自禁军,但直属陛下,即便这几日私自行动,也都是顶着陛下的授权,潼关军可是属于禁军,由兵部管辖,没有军令是不能妄动的,张秉义为了争功收买人心,私自调兵来灵宝,已经是犯了陛下与朝廷大忌!”
“所以,他越是高调地押着俘虏回去,他给自己未来挖的坑就越大!”李愬听完,这才明白过味来,哈哈大笑道:“他兴冲冲地以为立了大功回长安,殊不知御史台的言官们会上书骂到他怀疑人生!”
田季安闻言,恍然大悟道:“哎呀,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侯爷名义上写信给张兴佐,原来其实就是为了钓张秉义主动上钩!”
“不错,华阴到灵宝,差不多两个时辰的路程,约定卯时到,张兴佐肯定赶不及,这也刚好让看到机会的张秉义动夺功的念头,哈哈哈,侯爷真是妙计!”田伯文笑道。
“嘿嘿,伯文兄过奖了,我也是一时灵机一动而已。”霍子玉谦虚道,说着,对刘英亮道:“对了,稍等中午时,英亮你背上龙渊以本来面目出城,我们在后面跟着你,然后在陕州再化妆成田仲武的模样,届时咱们演出戏,等我们抓到你,咱们假意去洛阳跟田老倌做交换,再会一会薛家!”
“属下遵命!”刘英亮拱手道。
田伯文听到霍子玉的话,心中直叹:“都说平西侯谋略惊人,颇有心计,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难怪父亲将之视为平生至今最大的敌人!这手段,啧啧啧,不服不行!”
众人商量了一下细节,待吃过饭后,都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开始了行动。先是刘英亮背上装着龙渊的包袱先出城,然后便是霍子玉等人在后面追赶。
待刘英亮赶到陕州城,便在驿馆中化妆成了田仲武的模样,就在他刚在驿馆吃了顿饭,便被田绪在城中的探子发现,前去接头,而巧合的是,探子刚到,霍子玉等人也赶到了陕州!
假田仲武取来包袱递给探子道:“兄弟,这是我从平西侯府所盗龙渊,你务必将之送到洛阳偃师,交给我的父亲!告诉他,大哥和老四勾结霍子玉,借潼关军灭了魏博嫡系!”
那人惊讶地望着包袱,先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龙渊,然后肃然拱手道:“二公子保重!”说完,接过龙渊,险些摔了一个跟头!
好家伙,相传龙渊重达80斤,这包袱这么重,看来真是龙渊!说着,背上龙渊便骑马走了。
随后,很自然地,假田仲武被霍子玉等人抓住,然后往洛阳偃师追去!
众人一路纵马狂奔,在行至渑池时,驿馆内有锦衣卫报告,锦衣卫指挥使关松在新安城恭候,于是众人稍微休息后便立即出发,很快来到新安。
关松见到霍子玉,便立刻将所有情况都汇报了一遍,大致有两点,一是他已经派人在孟津、偃师、巩县安插了大量眼线,田绪动向已经尽在掌握;二是田绪赶到洛阳后一直呆在偃师,并且他已经查明,唐思雨就在薛庆府上。
“呵呵,终于又要见面了!”霍子玉微笑着说,说完望向田季安、田伯文道:“大公子、四公子,准备好了么?”
“杀老狗,不需要准备!”田季安沉声咬牙切齿道。
众人一番修整,继续急马前行,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洛阳城。
这是霍子玉第三次来到洛阳,第一次是七年前,那时候结识了韩愈、孟郊,还了解到了早于他穿越的安金满的一些事情;第二次是去年底,自己从嵩山回长安,路上遇到了李纯与刘禹锡、唐思雨祖孙二人。
第一次来时,时间宽松,他还游览了一番洛阳城,见识到了神都的旷世风采;第二次则仅仅是在驿馆留宿了一夜;这一次更是不同,不仅要不动声色地除掉田绪、解救唐思雨,还要对付薛家!
考虑到薛家在偃师实力强横,属于地头蛇,大晚上闯过去必然吃亏,所以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再出发,因此便决定在驿馆住了下来。
就在他们刚坐下要吃饭的时候,驿丞来报,道是有人求见。
李愬道:“没看我们正要吃饭么,谁求也不见!”
驿丞闻言,难为情道:“那个……是不太好打扰您吃饭,不过……”
“不过什么?”李愬奇道。
“额……那个……”
“你吞吞吐吐个什么,有话直说!”
“是……是薛家的……薛元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