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山并没有抬头看叶飞。
今日午时。
他得到消息禀报,说叶飞云跟叶丁二人离开了叶家,至于去了哪儿却无从知晓。
而眼下,叶大山对于朝中发生的一切可谓是如指掌。
他当下便猜到这事儿,估摸着跟叶飞云有关。
甚至他不免觉得叶飞云当真是胆大包天!
先前派人去刺杀马皇后,眼下那几人被捕,被御林军逮住带入天牢审讯。
叶飞云竟然还敢只身犯险前往天牢。
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呢吗?!
叶飞云脸色一怔,神情一变,万没想到叶大山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眼下,担心叶大山多想的。不由得眉眼一转,下意识地说道:
“老爹,您别担心,这事儿确实跟我没关系。”
叶飞云一遍打量着叶大山脸色,同时将手中的茶壶放下,站起身来,带着赔笑来到叶大山面前。
叶大山脸色铁青。
精明如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叶飞云三言两语蒙骗?!
当即,整张肥嘟嘟的大脸阴沉的吓人。
“老爹爹,您坐下,您坐下。”叶飞云赶忙笑着说,推搡着叶大山往屋里走。
尽管内心不信,可叶大山在叶飞云一顿推搡之下。
似是有些无奈地看了叶飞一眼。
最终还是在茶台上坐下。
但却是闭口不言,整个房间里,阴沉的吓人。
见老爹愿意坐下,叶飞云只觉得心下松了口气,当下忙不地又抽出一把椅子,动作利落地坐下。
他脸上笑容极其自信,看不出半点心虚的样子。
刚做完一切,叶大山却抢先发问。
“那我且问你,今儿你去哪儿了?做了什么事?!?”
叶飞眉头一挑,赶忙打着哈哈回答道:
“好些日子没出去溜达了,这段时间都快给我憋坏了,就去怡红院逛了逛嘛?”
甚至于连他都没想到,这叶大山消息竟来得这么快!
今日自己出门,不是偷偷摸摸出去的嘛?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叶大山就得到了消息?
哪个刁民告的状!
叶大山目光微微一眯,脸上阴晴不定,半晌都没说话。
“噗通噗通!”
叶飞云只觉心中扑通扑通地跳着,目光却是强作镇定地与叶大山对视着。
他不知道老爹是从哪收到的风声!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
不能让叶大山知道实情!
最起码,绝不能再把叶大山牵扯进这事里头来。
要知道,叶家上下要是跟自己再多扯一些关系,那就多一份危险。
眼下自己得罪的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不仅有柳贵妃,还有龙傲天、四大金刚、通天教、柳家父子俩。
这些人无不将自己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自己恨得是直痒痒。
而叶大山二老对自己可谓是情深意重,自己绝对不能再害他们了。
要扛,也得自己扛!
男人嘛!
兴许是从叶飞云表情看不出什么,许久之后,叶大山那肥嘟嘟的嘴唇微微一动,就好似信了一般,开口说道:
“既然你说跟你没关系,那就最好。记住了,这段时日呆在叶府上千万别乱跑,知道吗?”
叶大山一边不放心的叮嘱着,一边目光狐疑的盯着叶飞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叶飞云连忙应着,见眼下这事儿漫天过海,当下便是心里一松,陪笑着站起身来,说道:
“老爹你放心好了。您儿子马上就要入宫当驸马了!”
“又怎么会轻易出去惹祸呢?”
“这段时间呀,我就在家里安心躺着,平常就出去听听曲,遛遛弯,至于别的啥也不干。”
“您老放心好了!”
叶大山见叶飞云一副没正经的神情,兴许像是不像是真的说假话,嘴角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行了,别打嘴炮了,这段时间消停点,对了,记得去看看你娘。”
“知道吗?”
“好嘞!”
叶飞云见瞒天过海,赶忙应了一声,当下心虚的便往门外走,不一会,便没了人影。
而片刻之后。
床榻上的叶大山,脸上的笑容却是缓缓消失,眼神中的喜色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难以琢磨的平静目光。
目光一瞥。
确实落在了床榻旁露出了半截柳家腰牌上,目光中意味深长,闪烁不定。
......
“老爹应该没看出来些什么吧。”
从里屋走出的叶飞云,像是心有余悸般,脚下生风,步伐匆快。
走出来好远后,回过头去,确信叶大山没跟来,这才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太吓人了,不愧姜还是老得辣,刚才险些露馅!”
叶飞云暗自咂舌。
不得不说,整个大乾王朝能比叶大山精明的人,还当真没有几个。
刚才,叶飞云在叶大山面前说慌,简直是提心吊胆,生怕露出了些马脚来!
而至于原主呢?
若不是叶大山对于原主是百般宠溺,说什么信什么,又怎么能让他被蒙骗得团团转?
哎,老两口也算是到了血霉了。
二老居然摊上这么个倒霉催的儿子。
叶飞云无奈叹了口气。
这原主是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甚至于还死皮赖脸地要去追求那沐嫣云。
若不是如此,这家大业大一手遮天的叶家,又怎会在最后落得如此悲惨景象?!
让整个叶家,成了龙傲天在一统大乾王朝路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不是他。
自己又犯得上眼下和龙傲天斗智斗勇吗?
无语。
心累了。
可突然,叶飞云好似想起了些什么,眉眼一亮。
先前叶大山叮嘱自己,若是得空的话,去看望一下叶母。
眼下,确实是有段时间了!
叶飞云嘴里喃喃道:
“也不知道娘怎么样了?给这原主当爹娘,当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叶飞云像是心有所感,可以说这二老当真是操碎了心,眼下这紧要关头还是得去看望一下。
“免得老人家担忧!”
.....
叶家。
偏房大院。
一处诺大宽阔的房间里,隔着名贵黄花木窗,微弱的光线顺着窗口投射而入。
将本漆黑的屋里带来些许光亮。
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却又能隐约间瞧见些什么。
片刻功夫之后。
“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