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看着黑蝴蝶,什么都没说,黑蝴蝶就读懂了沈墨的意思。
她接过碗,蹲下身子,喝了一口药,然后俯身,将药渡进了白逸风的口中。
沈墨看得一愣,没想到这看着冷冰冰的黑蝴蝶,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他摸着下巴,心里琢磨着:这黑蝴蝶看着冷血,不近人情,但实际上是个心肠很好的姑娘。
就是性子过于冷了些,其他都很不错。
倒是挺适合白逸风这小子的。
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有没有这个意思……
“咳咳……”
白逸风突然咳嗽了几声,悠悠转醒。
他下意识地擦了擦嘴,然后看到近在咫尺的黑蝴蝶,正端着药碗,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不会是占我便宜了吧?!”
他指着黑蝴蝶,大叫起来。
“啪!”
沈墨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白逸风脑袋嗡嗡作响。
“你鬼叫个什么!人家姑娘好心给你喂药,你倒好,恩将仇报!”
白逸风捂着脸,一脸委屈:“我又没求着她喂……”
“你嘟嘟囔囔什么?赶紧给人家姑娘道谢!”沈墨怒道。
白逸风只好嘟囔了一声:“谢谢啊……”
黑蝴蝶放下药碗,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
“你看看你这个鬼样子!”
沈墨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白逸风,“要不是人家姑娘一口一口给你喂药,你现在都醒不过来呢!真是不知好歹!”
白逸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了,心里懊恼不已。
他暗自决定,等伤好一些,一定要出去买点姑娘家的首饰送给黑蝴蝶,当做赔礼道歉。
反正他不想欠着黑蝴蝶的。
想到这里,白逸风突然想起苗芳。
他挣扎着坐起来,看向沈墨:“苗芳呢?我都伤成这样了,她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沈墨翻了个白眼:“苗芳和扎西在一块呢。”
白逸风顿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颓然地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帐篷顶,喃喃自语:“她……和扎西……”
沈墨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还是安心养伤吧。儿女情长什么的,以后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白逸风一直闷闷不乐,伤口也恢复得比预想中慢了许多。
沈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西藩的风沙卷着细土。
苗芳用手拂了拂额前的碎发,目光落在扎西手里的泥土上。
“扎西,这些土可精贵着呢,都是九殿下从大乾千里迢迢运过来的。你得好好的做,做出一番成就,种出东西来回馈殿下才是。”
扎西憨厚地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些许为难,“我明白,苗姑娘,可这玩意儿又不是我想要它长就能长的,它得需要时间啊。”
他说着,目光从土壤移到苗芳脸上,深情款款,“种地需要时间,感情恰恰最怕时间,因为时间一久,有些东西就淡了。”
苗芳秀眉微蹙,心里暗道这傻小子又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扎西鼓起勇气,目光灼灼地盯着苗芳,“你对我的感情呢?有没有变淡?”
苗芳心里一阵烦躁,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对你压根就没什么感情,谈何淡不淡一说呢?好了,扎西,你好好研究土壤吧,我也该回大乾营地了,九殿下他们应该也回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扎西一人在风沙中独自神伤。
回到大乾营地,苗芳在门口撞见一个身穿黑纱的女子。
那女子身形纤细,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像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两人四目相对,一种莫名的敌意在空气中蔓延。苗芳冷哼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营地内,士兵们来来往往,一片忙碌的景象。
苗芳打听到沈墨和白逸风已经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她想起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个黑衣女子,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她吧?
殿下怎么会带一个陌生女子回来?那女人是谁?
各种猜测和疑问像藤蔓般缠绕着苗芳的心,让她坐立不安。
她快步走向沈墨的营帐,刚走到门口,就见沈墨从白逸风休息的帐篷里走了出来。
“殿下!”
苗芳上前行礼。
沈墨摆了摆手,“无需多礼。白逸风受伤了,还不轻,你要不要去看看?”
苗芳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紧张地围着沈墨转了一圈,“殿下,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沈墨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没事,倒是你,怎么这么紧张?”
苗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微微泛红,“没…没什么,我只是…关心殿下。”
沈墨笑了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倒是白逸风那小子,伤得不轻,你去看看他吧。”
苗芳这才想起白逸风,心里却有些不情愿。
她敷衍地应了一声,便朝白逸风的帐篷走去。
掀开帐帘,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白逸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看到苗芳进来,他眼神一亮,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
苗芳连忙上前扶住他,“你伤还没好,好好躺着。”
白逸风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来看看我。”
苗芳语气冷淡,“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听殿下说,你跟扎西在一起…”白逸风的声音有些低沉。
苗芳眉头一皱,“关你什么事?”
白逸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苗芳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你好好养伤吧,我还有事。”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苗芳!”
白逸风突然叫住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真的喜欢扎西吗?”
苗芳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许久才开口,“我喜欢谁,与你无关。”
白逸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一阵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颓然地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帐篷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