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殿内再次议论纷纷,众人皆感意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为稳妥的决策。正使的人选无疑将成为众矢之的,既要能担此重任,又需能在复杂的局势中保全自身,这绝非易事。
沈墨的目光在朝臣中游离,心中暗自盘算。
沈秋此举意在试探与考验,同时也是在借机清除异己,巩固皇权。而自己,虽有心避开这趟浑水,但身为皇室一员,又岂能置身事外?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之际,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老臣缓缓走出队列,他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正是当朝宰相李慕白。
李慕白一生辅佐三代君王,功勋卓著,威望极高,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陛下,老臣愿领此任,为陛下分忧。”
李慕白
沈墨眯眼,这人不是红儿口中每夜逛花楼寻欢的宰相吗?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端着两袖清风的架子,背地里却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
沈墨心中暗自思量,既然此人也去苗疆,不如直接借这次和亲之机,探一探他的底细。
沈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赞许,随即又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帝王之姿,缓缓道:“爱卿愿担此重任,朕心甚慰。只是,苗疆之地,风土人情与我中原大相径庭,此行路途遥远,又需面对诸多未知挑战,爱卿可有万全之策?”
李慕白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陛下放心,老臣虽年迈,但尚有余力为陛下分忧。此行定当精心筹备,广纳贤才,确保和亲顺利,彰显我大乾国威。至于苗疆之地,老臣虽未亲至,但亦有所耳闻,自会提前了解,以应对不时之需。”
沈秋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又看向众臣,道:“李爱卿既有此决心与能力,朕便放心将此事交托于他。诸位爱卿,若有良策或愿助李爱卿一臂之力者,皆可直言。”
大殿内顿时一片静默,众臣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沈墨心中冷笑,这沈秋果然狡猾,将难题抛给了李慕白,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锦衣玉带,面容俊朗的青年官员站了出来,他正是今朝科举的状元郎,林轩。
哦吼,老熟人。
沈墨勾唇,正要看着好戏,大殿外却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名侍卫急匆匆地步入大殿,神色紧张,跪倒在地,高声禀报道:“启禀陛下,昨夜关押的云州军劫狱了!”
“什么?!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云州军重犯竟能在我皇城脚下劫狱逃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沈秋闻言,脸色骤变,龙袍下的拳头紧握,怒火中烧。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绷,众臣纷纷交头接耳。
“云州军不是九皇子沈墨的私人军队吗?此事怎会如此突然,且发生在如此敏感的时刻?”一位大臣低声惊呼,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肯定又是沈墨搞的鬼!
沈墨如今不知踪影,但是丢弃了的烂摊子还可以一用,沈秋留着他们自然有其用意,尤其是云州军身上的铠甲与武器,从他们身上扒拉下来的装备皆是精锐,足以武装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沈秋心中暗自腹诽,一脚踢翻了身前的龙案,怒不可遏:“沈墨!你们还楞着干什么!人都跑哪去了?!”
“陛下息怒,云州军之事,微臣即刻着手调查,定将逃犯缉拿归案,以正国法。”一名身着铠甲,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自队列中跨步而出,正是掌管皇城禁军的统领,赵毅。
也是淮阳王生前的心腹大将,对沈秋和香妃的忠诚与敬仰,在朝中并非秘密。
沈墨轻挑剑眉,目光从赵毅坚毅的面容上一扫而过,既然急着送死,那他自然也不介意顺水推舟,给这位忠诚的将领添上一把火。
“好!赵毅,朕命你即刻调集禁军精锐,全城搜捕云州军逃犯,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大的圆球突然身侧飞出已,在空中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直奔沈秋而去。
“陛下!小心!”
“有刺客!快护驾!”
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兵器出鞘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沈秋反应迅速,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突如其来的暗器,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那圆球落在龙案上,瞬间炸裂开来,一股呛鼻的烟雾迅速弥漫,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
烟雾之中,沈秋的声音穿透混沌,“来人!速速查明刺客身份,封锁所有出口,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过!”
赵毅领命,迅速指挥禁军形成包围圈,同时亲自带领一队精锐冲入烟雾之中,意图追捕那隐于暗处的刺客。
大殿内的朝臣们或惊慌失措,或借机观察局势,各自心怀鬼胎。
沈秋眼睛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混乱之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烟雾边缘若隐若现,那身影轻巧地穿梭于混乱之中,仿佛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引人注目。
眨眼间就到了眼前,沈秋以为是大太监总管来通报最新情况,却不料那身影在靠近的瞬间,低语了一句,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沈秋的耳中:“皇兄,好戏才刚刚开始。”
沈秋猛然睁大双眼,试图穿透烟雾看清那人的面容,但只捕捉到一抹冷笑和一闪而逝的衣角。
“沈墨?!”
沈秋心中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想到,在这般严密的守卫之下,沈墨竟能如鬼魅般潜入大殿,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于他。
“哟,眼神不错嘛,适合挖下来泡蜈蚣酒啊。”沈墨带着自制的防雾面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即便身处危机四伏的混乱中心,他的语气依旧轻松自若,仿佛这不过是场无关痛痒,看准时机趁沈秋不注意把腰间的令牌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