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可知二小姐心事,在下得与二小姐喜结良缘已实为三生之幸事,又怎敢奢求二小姐亲自赔礼道歉,一览全信,心中甚慰。”
话锋一转,顾南风继续写到。
“然,信中知二小姐因卫青凌身份介怀,忧思如此,顾某深感无力,遂欲告知,卫将军风光无限,然时间有月升,有日落,有花谢,有草青,风光虽在,可难留住。”
他顿住笔,笔尖出重重晕染开一丝墨迹,想了想,他认为自己提醒到这已然合适了,于是写下这回信结尾。
“言至于此,二小姐不必忧心。”
读到这里,季雨凝怔怔看着墨迹出神。
风光虽在,可难留住
这句话,异常引人深思。
按理说卫青凌如此年龄到了这个位置,又深得当今天子青睐,还有意托付重任在其身上,这样来看,应风光无限,平步青云才是。
顾南风家世虽低,但犯不着为了贬低卫青凌而说出一些莫须有的话。
可如今,这话就摆在面前
季雨凝掩盖住眸底的惊讶,略微思衬,久久无法抽神。
瞧着这样,莫不是顾南风当真知道些什么不可告人的消息?
她心下微动,她收好书信,正巧听见白氏在里屋喊她。
时间匆匆,一转眼就到了大婚前一日。
白氏罕见地没有和季若寒呛声,也知道明日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便客客气气地和季若寒商量布置,然后吩咐下人出门采买,亲自挑选布置在院子里的装饰。
随处可见的红绸随风扬起,约莫傍晚府中布置完毕,放眼看去,都是喜庆的大红色,映衬得傍晚的天地都明亮了几分。
季安宁披着薄衣坐在小桌前不知道写着什么,思考之间还微微皱着眉头,不施粉黛的脸上白皙光洁。
似乎想到什么,季安宁落笔写下几个字,随后圈上去,着重看着。
她在心下默念。
上辈子卫青凌战死时消息并未马上传回京城,所以回忆确切的时间,还得估摸着日子推算回去。
似乎是因为隔着两辈子,这些记忆在脑海中模糊闪现,季安宁一时间竟然无法准确地捕捉到这个记忆,只得苦苦思索思索后用笔写下具体事件。
全部整理出来后,她才真正确定时间。
将笔放下,她丝毫不在意白皙手指上不经意沾染的墨迹,在心底喃喃。
“上次给卫青凌送去警告时太过草率,只告诉他结果,而没有告诉他具体事件和时间”
想到这里,季安宁又有些头疼地扶额叹息。
现在的问题是,若她将时间事件摆明了告诉卫青凌,卫青凌也不一定相信。
还会质问她,为何知道这些。
若承认自己重生回来,上辈子卫青凌惨死沙场,估计卫青凌会将她看作疯子。
这样的事情,如果换做自己听别人说,也无论如何不敢相信。
这太违背常理了。
所以,还得想个合适的办法提醒,不得暴露真实的情况。
正在出神之际,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