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四周俱静。
小厮扬着板子,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停在空中。
季安宁敛眸,掩盖住眸底异样情绪,她转身看过来,摆手示意周围小厮下去。
一时间气氛莫名,嬷嬷有气无力地趴在长凳上,被打得狠了,忍不住白眼直翻,不知是因为被吓得还是怎么,口中一直喃喃。
“都是夫人安排的,我不想这么做小姐,小姐,放过我吧”
话正说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众人举高了火把看过,脸色都不禁僵硬了几分。
“老爷,夫人。”
周围丫鬟纷纷行礼,季安宁抬眸看去,一眼就看见季国蘅身旁脸色难看的白氏。
似乎是已经睡下了,白氏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草草披着一件有些薄的披风,捏住披风领口的手被深夜寒风冻得有些发紫。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长凳上喃喃自语的嬷嬷,季国蘅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而嬷嬷沉浸在疼痛和惊吓中一时间并未看到季国蘅和白氏,还在一个劲的喃喃自语。
“都是夫人要我这么做的”
声音很小,但周遭足够安静,说出的话就这么传进季国蘅和白氏耳朵里。
“做什么?”
季国蘅还未反应过来,白氏脸上血色霎时褪去,有些慌张地上前几步,正看着那嬷嬷,呵斥道:“你这疯婆子,胡言乱语什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嬷嬷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涣散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猛然回神过来。
方才板子落下的地方痛感清晰,但仍然远远不及此刻与白氏四目相对的恐惧。
“女儿也认为她在胡言乱语,竟敢污蔑母亲。”
季安宁立马接上白氏的话,看着她的脸色,继续道:“这嬷嬷深更半夜偷偷进入库房想要将聘礼换掉,这聘礼数额巨大且珍贵不已”
她微微一笑,对上白氏掩盖不住慌张的眸子,不徐不疾:“多亏母亲身体力行的教导我要未雨绸缪,所以我才多留个心眼,派人不分昼夜地看守在库房周围,这嬷嬷不知好歹想打聘礼的主意,这不,抓了个正着。”
“可惜啊。”
季安宁面上故作惋惜,啧啧两声开口:“这嬷嬷实在是维护这幕后黑手的很,不惜污蔑母亲,也不愿透露指使之人”
她一番说辞诚恳地替白氏开脱,白氏一愣,方才要说的话霎时卡在喉咙里。
季安宁说这嬷嬷污蔑,那白氏也没理由将责任推在季安宁身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说话行事自然要多小心谨慎一点。
这可如何是好?
白氏一噎,面上表情差点崩裂,最后僵硬地笑了笑,道:“安宁,母亲断不会做这种事情。”
“女儿当然明白,但这嬷嬷胡言乱语,定要让她吃些苦头!”
听着这话,白氏眉心一动。
若还是要打这嬷嬷板子的话,那再好不过,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将她打死,也省得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