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停顿了一瞬,暖春低声回道:“小姐,你为何要答应”
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攥成拳头,她气得眼底发红。
明明一早自家小姐才拒绝了夫人要分嫁妆的要求,谁知夫人还是不死心,硬是要逼着她拿出卫家的聘礼。
先不说卫家下的礼有多重,就看白氏的态度,暖春也替季安宁气愤。
同样都是女儿,怎的夫人要处处替二小姐精打细算,反而要从大小姐能拿一分是一分,如此得寸进尺呢?
屋外骤然起风,季安宁感受到一丝寒气从领口钻进去,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披风,脸上带着温和笑意:“起风了,暖春,进去说吧。”
暖春还未说完的话被打断,反应过来后她连忙推门,看着季安宁踏进门之后吹亮火折子点燃烛火。
屋内霎时亮堂起来,季安宁回身关上门,将寒气隔绝在外。
温暖昏黄的烛火映衬出她白皙的脸颊,知道暖春心里替她着急,她勾唇一笑,上前倒出一杯热茶。
递给暖春时,后者脸上的气愤终于缓了些,隐隐有些无奈:“小姐,您又想转移话题。”
“非也。”见暖春不接,季安宁索性拉起她的手将温热的茶杯塞过去。
她站直了身子,眼底流转着一丝笑。
“我并非想转移话题,相反,我还要多与你说一些。”
她清了清嗓子,思绪回到方才白氏委婉吐露意图的时候。
对母亲的想法,季安宁心中虽然不说一清二楚,但也能窥探一二。
所以,母亲让她分出聘礼时她并没有丝毫意外。
“我答应分出聘礼只是权宜之计,母亲的性子你我都知,为了在我口中得到一个肯定,她定然会千方百计来试探我。”
说到这里,她对暖春眨了眨眼睛,道:“可母亲对我的期望过于高,聘礼的去向可并非我能决定,况且若父亲知道了,他又怎会同意?”
大女儿成亲得的聘礼一大半成了二女儿的嫁妆,国公府名声在外,算是高门大户,更别说这好面子的一群家族里的长老,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可把八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
可白氏一心想为季雨凝讨得好处,又怎肯静下心来思考其中利弊。
“母亲行如此之事“季安宁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但眼底却依旧有着些许笑意,“还是想当然了些。”
听这一番话,暖春骤然醒悟。
方才只想着自家小姐怕是受了委屈,竟然也没想到这一茬。
她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小姐,还是您想得周到。”
从大厅里出来,季安宁就已想好了应对的方式,今日天色已晚,季国蘅送着卫青凌出府后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时就径直去了书房。
等明日季国蘅下朝,白氏心中的如意算盘,怕是就要落空了。
次日午后。
炊烟袅袅升起。
季安宁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等着暖春将笼中点心拿出来。
“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做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