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知声音酸涩:“就因为我拿出绣帕向夫人证明你我情义,你就害怕私相授受这个罪名扣在你的脑袋上,不仅不愿承认你我之情,反而要夫人责罚我吗?”
季安宁转头冷眼看他,谢广知演得没有丝毫破绽,活脱脱就是一个被辜负的深情男子。
“谢公子说起谎话来真是眼睛都不眨,坦荡的很,连我都快要相信你那一番说辞了。”她步步上前,看着谢广知手中攥着的绣帕,眸底没有半分惊讶。
幸亏她及时反应过来,否则
季安宁自嘲一笑,抬起目光。
“这确是我的绣帕。”
她承认道。
话一出口,原本在主位上沉吟良久的白氏突然开口,却是笑了一声,道:“安宁,母亲知你脸皮薄,但人皆有七情六欲,母亲不计较你私相授受,既然绣帕是你的,就证明你确有情义。”
她叹息一声,道:“虽然这举子门楣低下,但母亲念你一往情深,就做主答应下你这婚事,至于你父亲那边,母亲肯定尽心尽力帮你劝说。”
门楣低下?劝说?
季安宁只觉得莫大讽刺。
当初顾府求亲,白氏一口一个配不上,可是气得差点亲手拿着扫帚把顾家母子俩撵出国公府了。
谢广知虽为举子,但并未加官进爵,甚至连个正经府邸都没有。
怎的白氏就要做主答应了?
“是呀姐姐,妹妹已是身不由己要嫁进不喜欢的人家了,若咱们两姐妹都委屈自己嫁给不爱之人传出去就要叫别人笑话。”
季雨凝叹气,看起来处处替她着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呢。
“不过姐姐你也真是的,你若真对这谢公子心生欢喜,直接向母亲禀报便是,怎可私相授受,妹妹也知如今姐姐不承认是为了自己的清誉和国公府的名声着想”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广知,又将目光转向季安宁,缓缓继续说道:“可这大厅中都是自家人,姐姐不仅不承认还要反咬一口,怕是要寒了谢公子的一片真心。”
谢广知脸上满是哀伤声色,看起来真像是被心爱女子狠狠辜负了一般。
侧头看过去,季安宁不慌不忙上前几步,在季雨凝身旁坐下来。
她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在场之人心中皆是疑惑。
不知怎么,白氏忽然眼皮一跳,心底有些不详的预感。
莫非季安宁手里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筹码?
季安宁对她们的反应漠不关心,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起茶杯,用杯盖晃了晃茶沫。
轻抿一口,她才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在大厅正中央站得笔直的谢广知。
谢广知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手中握着她的绣帕,不知是不是手下用了太大力气,绣帕上遍布褶皱,若不是那梅花赫然绣在帕子上,她都要怀疑谢广知是从哪里捡来了一块桌布。
她冷笑一声,移开目光。
重新看向白氏,她反问一声:“母亲,女儿什么性格您自然清楚,难道我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貌不惊人,学识浅薄的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