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
生产蜂窝煤?
老朱陛下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他可正愁没办法安置这些流民呢,早上还在跟文武群臣商议,可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想到李祺这兔崽子转眼就想到了主意,将那些流民收拢起来去生产蜂窝煤。
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啊!
老朱陛下能不激动吗?
“文和啊,刚刚咱声音大了点,你仔细说说,怎么个章程?”
听到这话,群臣都是神情古怪,不过也只能忍着。
太子朱标低头数着蚂蚁,强行忍住笑意。
李祺脸上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父皇,这称呼还是太见外了。”
“女婿驸马什么的,多好听啊!”
老朱:“???”
尼玛?
你这是蹬鼻子上脸啊你!
老朱陛下脸色很快就阴沉了下来。
见此情形,李祺也不敢皮了,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父皇,标哥,还有诸位,咱们一起走走?”
听到这话,众人都满脸茫然地看着李祺。
不过眼下蜂窝煤爆火已成定局,接下来就是如何安置这些涌入京师的流民。
所以老朱陛下也没有多想,直接点了点头。
“行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皇帝陛下都开口了,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在李祺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口处。
然后,不用李祺开口,他们就震惊了。
只见城门口处,正有大量的流民聚集在一起。
这些流民衣着单薄,骨瘦如柴,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一个个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那高大的城门。
对于他们而言,那里面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另外一个世界。
但同时,他们又非常害怕的看向城门口的守卫,只恨自己没有长翅膀。
城门口这里守门的守卫也同样非常紧张,这成百上千的流民拥挤在城门口,看起来的时候,整个眼前都是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心里直发颤。
毕竟这些流氓一个个背着大包小包的,衣着破烂,枯瘦如柴,而且时不时双眼放光地扫视出城进城的人,脸上就差写上流民两个字了。
要是平时,一两个的情况下,这些守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进去了。
可是现在,一下子成百上千个人拥挤过来,这些守卫可是绝对不敢放人进去的。
上面要是怪罪下来,丢了铁饭碗都还是小事,要是这些流民再闹出点幺蛾子出来,搞不好还会牵连到他们,那是要杀头的。
这金陵城里面,遍地都是达官显贵,这要是哪个流民饿急眼了冲撞了什么贵人,他死了不说,他们这些城门守卫也会跟着倒霉!
要知道人一旦到了绝境,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偷盗、抢劫都不算什么,以往的冬天,流民进城的话,各种各样的案件就会频发,犯罪率那是直线飙升!
所以守卫一般都会不轻易让流民进城的,更何况一下子是成百上千人。
老朱陛下脸色阴沉,冷着脸看向那些流民。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么多……”
他知道有不少流民涌向京城,但是他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啊!
这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谁看了心里面不发毛啊!
这些可都是他朱元璋的子民啊!
刘伯温叹了口气。
“陛下,这每到冬天,天气都会变得非常寒冷。”
“所以和以往一样,每到这个时候,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子民,就会选择成为流民,附近离金陵城近一点的百姓子民,自然就会向着京城这里涌来。”
“毕竟这金陵城是大明的京师,人口繁多,更是权贵云集之地,流民来到这里,即便是乞讨又或者是找份事做,做工卖苦力什么的,也比其它的地方要更容易很多,总是能够混到一口饭吃,熬过这个冬天。”
老朱陛下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焰。
“那熬过这冬天之后呢?”
“只要熬过了冬天,等到来年开春,天气变暖,万物复苏之后,对百姓子民来说最艰难的冬天就算过去了。”
“这些流民自然而然又会回到自己来的地方,再次拿起自己的锄头,在田里面辛勤的劳作起来。”
太子标很快就抓到了漏洞,提出了质疑。
“可万一他们要是熬不过去呢?”
“你们看这些流民,里面还有不少孩子,他们怎么熬过去?”
成年人身强力壮的,或许能够硬撑过去,可是孩子呢?!
“熬?”
“怎么熬?”
李祺笑了。
“你们脱光了衣服过去试试?”
“别说孩子了,连大人都扛不住这酷寒天气。”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在那些达官显贵与皇帝天子看来,在冬天里面冻死人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每年冬天都是如此,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既然都是如此,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去瞎折腾呢?反正皇帝天子有银骨炭使用,反正达官显贵有木柴烧着,他们压根就不怕冷也不会冷!”
李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在场众人全都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老朱陛下自然也不例外,毕竟他就是李祺口中的“皇帝天子”,烧银骨炭那人。
“可是你们看到街边的这些流民乞丐没有?他们曾经也是良善百姓,就是因为天寒地冻活不下去了才会成为流民,他们在凛冽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双手被冻得皲裂溃烂,可即便如此他们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挣扎求生!”
“而这个时候,皇帝在做什么?官员又在做什么?他们正躲在烧着炭火的暖阁里面饮酒赋诗,风花雪月,他们从来不会低头看上这些流民乞丐一眼,因为那会脏了他们的眼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哪有什么‘太平盛世’,不过都是一块遮羞布罢了,从始至终老百姓都过得艰难困苦,毫无希望可言!”
李祺抓住机会骂了个痛快。
太子标见状有些胆战心惊,扯了扯李祺的衣袖。
你大爷啊!
咋滴还骂上瘾了啊?
骂就骂吧,连皇帝陛下你也骂,咋滴你李文和飘了啊?
后者这才如梦初醒,瞧见老朱那阴沉如水的面孔,顿时讪笑了两声。
“那个……父皇啊,我这是……”
老朱陛下脸色一黑,满脸不双地怒斥道。
“咱没有你这样的大孝子女婿!”